“哦,沒有,這是在昆侖山下一個鷹的血,它想搶冰魄琴,對了神君,我將冰魄琴拿回來了。”狐九趕緊將胳膊抽了回來。
胥顏的手在半空停了一下才放下,狐九身上有些魔氣。
狐九將冰魄琴從後背上解下來,輕輕放在桌子上,“神君,都虧了冰魄琴,要不然那東海的水還不知道何時會退,長纓也不知道要被如何處罰呢。”
狐九隻不過是感嘆一句,但是心不在焉的胥顏以為狐九是問話,於是回道:“抽筋洗髓,魂魄投入十八重煉獄中做苦工,直到償還了人間之罪,方可轉世輪回。”
狐九嚇了一跳,抬眼看胥顏,只見胥顏的雙眼還留在他的胳膊上,那目光差點讓狐九覺得胥顏已經將戚戰為自己療傷的樣子重現在了眼前。想到戚戰,狐九突然有些心虛,於是趕緊假裝伸了個懶腰,然後走到窗戶邊,想說些什麼轉移胥顏的注意力,但是卻瞬間被外面的景緻吸引了目光。他不禁問道:“神君,這裡真的是落凰嶺?”
“對。”
這處閣樓實在是太高了,一眼就能望盡整個落凰嶺。落凰嶺不愧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神境,三界口耳相傳如此,可是又有幾個人親眼目睹過呢。
在他眼下,入目盡是無邊的蒼翠之景,地上鋪就的小石子路竟然連成了一副火紅的鳳凰圖騰,鳳凰頭朝東北,尾落西南,展翅欲飛畫面無比真實。鳳眼處有一池水正散發著粼粼光波,鳳凰首正是狐九進來時的那地方,五彩斑斕的鮮花構成了鳳凰三條靚麗的頭頂翎羽,在鳳凰周圍,縈繞著團團白霧。再往上,便是萬裡晴空。
就在這時,林間西北處飛出了一大群鳥,那群鳥身體的羽毛是青藍色的,身後卻拖著長長的五彩斑斕的尾羽,叫聲清脆。
狐九激動地回頭,正好撞進胥顏的雙眼,他來不及覺得驚訝,便問道:“神君,那些是鳳凰嗎?”
胥顏移開眼看向林間,說道:“那是上古時期的一種斑雀,”頓了頓,他說道:“它們在歡迎你……”回來。
“歡迎我!”狐九驚訝地看過去,那群斑雀成群結隊,飛到閣樓前,自動形成了一個圓圈,嘰嘰喳喳叫個不停,與此同時整個落凰嶺都傳來了鳥獸鳴叫,狐九突然想到了一個詞:百鳥朝皇。
這不該屬於他,狐九一瞬恍惚。
狐九轉頭悄悄看著胥顏,在來落凰嶺之前他還在思考著各種請求胥顏原諒的方式,一哭二鬧三上吊都被他想到了,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得這麼簡單。如此簡單只有一個原因,胥顏根本就沒有生氣。
但是當時在錦薇宮,胥顏的怒火隔著三裡地都能感受到。僅僅是一個凝露眼就讓胥顏那麼生氣,可是他的怒火又消得那麼簡單,在妖皇接到密信的時候,胥顏恐怕就已經消氣了。
而且還不顧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不顧三界口舌對妖皇和天帝施壓,他明面上是救了長纓,可是就像綰冬說的,胥顏根本不知道東海邊上的蛟妖長纓是誰。所以狐九才近乎猖狂地想,胥顏一切都是為了他。
他,或許是九尾火狐,可是九尾火狐又有什麼了不起。值得上古真神垂眼相顧?他一直都相信前世今生,可是一直以為一個人只會輪回轉世成人,一個狐貍也只會轉世成狐貍,而不會變成狼啊,或者虎的。所以他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假設。
胥顏轉過頭,正好看見狐九有些迷茫的目光,他突然笑了一下,“想什麼這般入神?”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起手在狐九的臉上輕輕掐了一把。那輕輕的力度連掐都算不上,而更像是撫摸。
狐九神色慌然一下,茫然扭過頭去,前方半空中的斑雀已經漸漸稀少了。過了好半天狐九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胥顏好像問了他在想什麼:“哦,我,我是在想,您救了長纓,我要如何報答您。”
胥顏本以為狐九不會回答了,沒想到這反應時間竟然這麼長,“本君救他與你何幹?”
“他不是被派到幽冥山看山去了嗎,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所以我替他報恩也是應該的。”狐九說完覺得這話有些不妥,又補充道:“到時候再讓他報答我,嘿嘿。”
胥顏低頭笑了笑,鼻子被嘴角牽扯得越發筆挺尖銳,帶著刀削斧刻的銳利:“你能報答本君什麼?”
神君太過孤獨,狐九想要陪著您。
許久之前在牡丹彙中他對胥顏說過的話語言猶在耳,如此清晰,可是這麼長的時間以來,他根本沒有踐行過自己卑微的豪言。
狐九轉身摸了摸冰魄琴,他將冰魄琴從錦緞中取出,將火靈鞭丟到一邊,火靈鞭不滿地像一條蛇一樣在桌面上彈了彈,狐九將冰魄琴雙手敬上,單膝跪在胥顏身前。
“當初牡丹彙中一字一句狐九出自真心,永不敢忘。如今冰魄琴已尋歸,狐九在此秉承諾言,願陪伴神君左右,為神君分憂。”
☆、大黑
後來,狐九說想要參觀一下落凰嶺,胥顏說帶他去,可是狐九不想麻煩胥顏,胥顏也並未強求,便派了一隻很胖的松鼠給狐九帶路。
狐九對這只說人話的松鼠産生了格外的興趣,別看他很胖,但是在樹上上躥下跳可靈活的很。“你都會說人話為何不會化形?”
胖松鼠呲著兩個大板牙。舞動著兩只小短手說道:“不知道呀。”
“你是什麼時候會說話的?”
“不記得了,我都會說話好久了。”松鼠在樹上跳躍說道:“落凰嶺中有很多靈獸都會說話,但是誰都化不成人形。”
狐九一時好奇這是為什麼。
“神君會經常來這裡嗎?”
胖松鼠說道:“這是神君十萬年來第一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