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九抬起手,之前被傀儡鷹啄的傷口還在冒著血,“一時不查被鷹啄了,還真挺疼。”
戚戰握住狐九的手,只見那硬朗卻纖細的小臂中央有一個銅錢大小的傷口,皮肉已經翻了出來,鮮血流淌在白皙的面板上顯得格外殷紅,戚戰控住不住自己心中的陌生感受,他突然抬眼看了狐九一眼,低下頭含住了傷口。
狐九瞪大眼睛,驚慌地想要推開戚戰,然而戚戰卻分毫不讓,熾烈的唇舌將他的傷口覆蓋。
皮開肉綻的傷口突然變得比面板更加敏感,那痠麻疼痛的滋味瞬間席捲了大腦,狐九忍不住慢慢彎起嘴角,心裡像淌了蜜,他忍不住伸手,握住了戚戰的臉頰。手掌摩擦在戚戰的胡茬上,沙沙刺刺的酥麻,從手掌心一直傳到了狐九身體裡。
戚戰碰了碰狐九的臉,說道:“那邊還有魔族,我不能讓她發現你,我不能去送你,你一定要小心點。”
狐九不疑有他,點頭道:“我會小心的,你快回去吧。”他說完,忍不住湊上去碰了碰戚戰的雙唇。
戚戰神色稍有驚訝,他深深地看了狐九一眼,說道:“快走吧。”
看著狐九逐漸消失的背影,戚戰臉上的表情漸漸凝結,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那裡正在不受控制的跳動,帶著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
狐九的身體裡果然帶著魔息,究竟是什麼人在他身體裡?為什麼他會是這樣,神、妖、魔同體!他已經能夠感覺到狐九身體中的魔息正在蠢蠢欲動,而且狐九的修為增長太快了,他剛見到狐九的時候,狐九連火靈鞭都不會使,可是現在呢,他幾乎能感覺到一萬天兵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等到狐九的修為再增強,那魔息便要壓制不住了,他剛才就著給狐九療傷的機會,偷偷在傷口處傳入了自己的魔息,好用來壓制狐九體內的魔息,可是那股魔息太強大了,他感覺到自己的魔息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被那魔息沖破,他不能隨時留在狐九身邊,一旦狐九發現自己身體中的異常……
狐九在胥顏身邊,難道胥顏沒發現嗎?還是說胥顏知道,卻根本不在意。
“我的小外甥啊,你追的人呢?”樊招從後面揹著手慢慢走過來。
戚戰咬起牙,目光變得陰冷,他抬起手擼起袖子,上面有一個紅印,正滲著血跡。
樊招探頭看了一眼:“呦,受傷了?”樊招沒有看見,那新傷下面有著一道早已變作淺色疤痕的鞭傷。
戚戰放下手臂,咬牙切齒道:“他身上帶著兩樣神器,我竟然靠近不得。”
樊招一時驚訝道:“不會吧,你現在可是神啊,連你都靠近不了?”
戚戰表情猙獰地低頭看向樊招,問道:“你那人呢?”
樊招轉開眼,得意地笑了一下:“我可是發展了一個很好的線人啊。”
胥顏將杯放下,嘆了口氣,狐九從昆侖山下來,地面上生靈絕跡,他在他靈識中消失了,胥顏猶豫著要不要出去找找他?那地方挺危險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進來。
狐九已經成長不少了,有些危險是他必須面對的,他不能永遠擋在他身前,這樣會阻止他飛翔。
其實那天生氣走了之後,胥顏看見狐九跪在地上將凝露眼的碎片一個一個撿起來的時候就有些後悔了,但是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地回去豈不是太丟面子了,所以就一直待在落凰嶺。
至於人間東海之禍,胥顏並不以為然,盡管那麼多生靈慘遭洗劫,但是這只不過是萬物生長的一個必然,人類或者三界並不會永遠安穩地發展下去,他們總得需要一些打擊和劫難,好讓他們學會浴火重生。
是殊隱的到來讓他按奈不住,殊隱說得沒錯,如果狐九重生,他真的準備好面對鳳絕了嗎?沒有,至少在現在,他無論如何也不想看見鳳絕。
鳳絕悲絕痛苦的神色,和那雙逐漸彌漫上死氣的雙眼,至今歷歷在目。
“鳳兒……”
突然,靈識中一閃,有人觸動了落凰嶺結界。
狐九稍稍有些失落,在這裡看見戚戰簡直是意外之喜,可是相見這般短暫又分開,這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見。其他魔族?三界裡還有其他魔族嗎?戚戰說有事情要處理是不是和那魔族有關系。
狐九心中嘆了一聲,狐九啊狐九,你怎麼能和戚戰這個魔頭走到一起,雖然戚戰有一半是神,可是他終究也是魔啊。想起綰冬在天宮和他說過的話,狐九至今也無法相信,更加想不通,他和長纓去玉良山找戚戰戚戰事先根本不知,而且自從到了玉良山之後他和戚戰就沒分開過,戚戰是怎麼去通知的妖族呢,所以說這個事情根本就說不清。
反正一看見戚戰,他就什麼想法什麼疑惑都沒了,好像看見戚戰那張臉,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一樣。狐九不由自主摸了摸嘴唇,嘴角立刻彎了起來。
冰魄琴在背後猛然散發了一陣寒氣,狐九瞬間被凍了個透心涼,連帶著因為想起戚戰而身體中升騰起來的熱乎氣瞬間就沒了。
狐九詫異地回頭問道:“怎麼了?”
冰魄琴又恢複了原狀,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纏在冰魄琴身上的火靈鞭將冰魄琴纏得更緊了。
狐九便回過頭繼續走。
狐九看著眼前黑霧彌漫的一團心生不安,過去的經歷告訴他這種黑霧不是有魔就是有鬼,可是這地方非但沒有魔息更沒有鬼氣,反而有一股強大的神力。
神力?這麼悽慘的地方竟然還會有神力!難不成這裡就是落凰嶺的入口?
曾經有太多太多的人想要尋找到落凰嶺的入口而在此喪命,傳說落凰嶺囊盡三界的寶藏,在那裡面死人都會複活,只要進去看上一眼,就不虛此行。
狐九察覺到那些黑霧之中存在著的強大的陣法,一時心生不安,這麼強大的神力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過去,突然他感覺到自己背後的冰魄琴和火靈鞭都發起光,而他自己也散發出了柔和的紅光,那紅光包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