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山下這催命般的戰鼓聲不停,對方旭等執戟甲士們來說就沒有退路可言,待山上吹來的惡風、青霧毒煙稍弱,受傷後仍不退的賈大旗長在身後連忙調兵譴將,重整攻擊陣型。
如此這般,很快第九旗、第八旗、第十旗中還有一戰之力的執戟甲士被集中在一起,三大旗隊兵合一處,不達目的不罷休,繼續向前推進。
而南蠻猖兵居高臨下佔盡優勢,如今紛紛從藏身的地方如潮似浪的殺來,誓要把這股不知死活的乾兵斬盡殺絕。
嘭、嘭、嘭,雙方混戰至此,個人精妙絕倫的武技已無多大作用,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有多少兵器同時光顧自己,只有兵器夠大、夠長、夠重,讓敵人進不了身才是王道,這方面,手持長柄大鐵斧的就佔盡了優勢,只見他大鐵斧吞吐著耀眼的紫色斧芒,身邊七尺之內誰也不敢進他的身,遇上修為差一點的南蠻猖兵,若不幸被他的大鐵斧磕到,其手中的兵器不是斷成兩截,就是被砸彎碎裂不能用,其穿在身上的獸皮甲就跟不存在似的,往往能連人帶甲的砸倒一大片,自然吐血是在所難免的。
當然方旭要是遇上修為比他厲害的南蠻猖兵,他也會被其打成倒地葫蘆,半天都爬不起來,畢竟赤火蟒寶甲也有護不到的地方,幸而每次他遇到危機的時候,身邊都有同袍及時身出援手,他才能僥倖活到現在,也是大家相互施以援手,三大旗隊如今還能有五十餘人堅守在這第一道登山要道陣地。
“第九旗旗長賈桂指揮登山作戰不利,顏都尉令我接替你戰場指揮一職,現在所有人聽我命令,隨我第七旗隊登山,衝……”原來在前段指揮登山反攻的顏都尉同樣進展不順,哪怕他們那裡高手如雲,南蠻的猖兵猖將仍瘋狂把他們狙擊在第一處登山要道口,不得寸進,這時吸引了南蠻猖兵絕大部分主力的顏都尉已然騎虎難下,只得暗中撤下一隊人馬,決定從方旭所在的後段找到突破口。
有了第七旗旗隊的加入,方旭等執戟甲士一度衝到第三處要道口,而後又被趕回第二處要道口,如此反覆拉鋸,直把方旭等人累的筋疲力盡,手足痠軟,握不緊手中的大鐵斧。
茫然四顧,已方能戰之人越來越少,山上的南蠻猖兵則越聚越多,正瘋狂的朝自己等人揮舞兵器,忽然他瞧見山頂法壇處只有寥寥無幾的南蠻猖兵在守衛,突發奇想,然後打算孤注一擲。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過程雖有波瀾,但在自己不計本錢的打擊下,已方勝局已定,法壇前南蠻首領略有自得,忽瞧見又一隻身手矯健的獵犬被山下乾兵亂刀分屍倒下,南蠻首領不無痛惜的喃喃自語,“多好的獵犬呀?這要是在家鄉還不知能為主家捕獲多少獵物,可惜就這麼白死在可惡的乾兵手中,咳……咳……咳,”這時他又是一陣猛的劇烈咳嗽,這是強行噴血施法的代價,也讓他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什麼人,”忽然他眼皮一陣狂跳,心悸不已,立時察覺身邊有異,反應極快的他瞬間拔出腰間寶刀,不管不顧就向來人兜頭劈去,靠著這手老練的刀法,一舉化解了方旭遁地而來的全力一拳。
原來當方旭發現法壇四周只有寥寥無幾的南蠻猖兵守衛,他就有了主意,如今戰事明顯對已方不利,與其最後被蜂擁而至的南蠻人亂刀分屍,還不如趁自己尚有力氣時拼死一搏,主動戰死在沙場,也不枉自己想打一場最烈的仗。
決心已下的他便暗暗留心機會,然後突然間催動胃宮谷海氣府中的符篆之術,想他以前就用這奇招在弭邙群山中偷襲過南蠻子烏奇,如今這山不過五十餘丈高,四階的戊土遁法足堪使用,
只要看準方向距離,可以說是轉瞬及至,然後一手握拳一手倒拖大鐵斧,以順鸞肘式撞向他的懷中,若非南蠻首領這當頭一刀使的狠辣無比,化解了他暗藏三階紫府手樞神雷的旗鼓式絕技隔山打牛,恐怕他今天還要吐血三升才能撿回這條性命。
一擊不中方旭也不意外,畢竟像能主持法壇的這樣大高手總該是有幾分本事的,現在他反而主動後退幾步與這位南蠻人高手拉開距離,也就是此處南蠻猖兵的首領,然後伺機掏出暗藏腰間的紫雲桃木雷符,以《紫府天罡小圓光術》真元為引,朝這位南蠻首領當頭一指,剎那間一道能籠罩十餘丈範圍的紫色雷池憑空出在他的頭頂,少傾雷聲隆隆,有霹靂降下,似金蛇狂舞,雷光閃耀間,任南蠻首領手段齊出,大喊祖師救命,一時也難以抵擋住頭頂紫色雷池降下的霹靂。
說來話長,山頂法壇處忽然金蛇狂舞,雷光閃耀,如此耀眼的異象,激烈交戰的雙方自然都瞧見的很清楚,當士氣不振的第五都執戟甲士們看清楚,有已方甲士在山頂獨鬥十幾位南蠻猖兵時,雖然不清楚哪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南蠻首領眾目睽睽之下,被惶惶天雷炸成齏粉這還能有假,於是紛紛壓下心中的詫異,齊齊吶喊一聲後,就發動了最後一波大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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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南蠻首領突兀被方旭雷法攻擊,到交戰中的南蠻猖兵猖將欲回身相救時,也不過片刻的事,只是第五都的執戟甲士們哪會讓他們這般如意,經驗豐富的顏都尉更是抓住機會大舉反攻。
山下溪澗中的鼓點聲則更加密集,鼓聲一浪快過一浪,這些無不催促著執戟甲士們奮勇上前,而後當山頂法壇被混戰中的方旭伺機搗毀,此處南蠻人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
沒有了山頂法壇的供給,惡風、青煙毒霧猶如無源之水,很快就煙消雲散不復存在,少量殘存受祖師派遣的三千蜂兵、三千蛇兵、三千蛙兵紛紛被打回原形,重新迴歸為山中普通的動物,如果說有它們不多,無它們從旁協助問題也不大,那致命的是那些受法壇秘法加持的猖兵猖將,此刻他們就如同洩了氣的皮球,再也不復之前的雄姿。
先是折損了山頂首領主心骨,然後是法壇被直接損毀,抓住機會大舉反擊的第五都執戟甲士們個個如餓虎撲食,勇不可當,如此接二連三的打擊,一時讓山上的猖兵猖將死傷無數,很快慌亂無措的他們紛紛選擇從山的另一側逃走。
勝利在望,這麼多移動的軍功,讓執戟甲士們彷彿如飢餓的猛虎,只一股作氣便殺到山頂法壇處,又追了一陣後,便各自停下了追擊的腳步。
都說窮寇莫追,大戰至此自身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們當然心知肚明,再多的軍功也沒有自家性命重要。
很快搖搖欲墜的方旭身邊就聚集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執戟甲士們,一起拉著他問東問西,都想知道他是怎麼悄無聲息到達這裡的,用什麼東西能換他的這手絕技,就連他們的最高指揮官顏都尉也不例外,親自到場詳詢。
當聽到最後時刻,方旭隻身獨鬥八名紅了眼的南蠻猖兵時都為他捏了把汗,經過這一戰他們對於這些南蠻猖兵的實力都有很深的瞭解,以自己等人的武藝也就能勉強應付三五個而已,尤其還是這種能派來守壇的精銳,以他小小年紀竟然是活到最後的那一位,一時都對這小子刮目相看。
顏都尉聽到此處很是大大的誇讚了他幾句,然後轉身離去,只是難免在心中微微嘆息,“盡然是位罕見的隨軍法師,只可惜修為還是差了點,目前不足以堪大用,三流的武技、三板斧的道法、要靠近戰才有用的紫府手樞神雷,也就同輩間較量多少還有點用,越級挑戰大高手等於沒有,也就那招天降霹靂還有點看頭,能唬人,至於那能遁百丈的遁地術,哼,逃跑倒是好手段,真要在兇險萬分的戰場上想靠這手絕技,一招鮮吃遍天,那根本是痴心妄想自取死路,戰場上敵人哪個頭目、首領身邊不是重重護衛,像今天這般幾百將士為你一個人服務,小子你就偷著樂吧?”
大戰初落幕,他還有大量的軍務要處理,當然不可在此久留,這些話也只能留待以後有機會在與他細說,現在更讓他頭痛的是接下來自己該怎麼辦?山上山下這麼多傷員該如何處置?是帶領所有人轉身回大寨稟報?還是繼續帶領他們按原計劃就地紮營?
與他同行的還有幾大旗長,第九旗旗長賈桂在登山戰事中指揮不利,被落了麵皮,所以一個人悄悄走在了一行人最後的位置。
不想還是讓顏都尉找到了開口的機會,“賈大旗長,你這垂頭喪氣的模樣給誰看?你作戰勇猛、不怕死這沒說的,但說到戰場上的臨機應變,你可就比第七旗的封老三差太遠了,哎,我剛說的話你聽到了嗎?另外你身上的傷勢怎麼樣,要不要緊?如果還能打就滾回你的第九旗繼續當旗長吧?省的老子現在看見你就心煩,哼,老子要不是看在那個叫方旭小子的面上,今天一定撤了你的職,你聽著目前這小子還不堪大用,但潛力不錯,用得好也是一個奇招,以後你別讓這小子輕易死在戰場上,不然老子到時候拿你是問,走了。”
顏都尉臨別的這番話,讓五大三粗的賈桂滿臉漲紅,先是伸手撓撓頭,然後靦腆的點了一下頭,算是答應了,最後咧著嘴樂呵呵的走了,十幾年的老交情了,大哥還是關心我的。
簡單的包紮好傷口後,方旭摸了摸身上的傷口,一時疼的他齜牙咧嘴,急忙坐下運功療傷,要知道這些可不是普通的傷口,而是每一處傷口上都附著有南蠻人的異種真氣,今晚他若不找機會驅除這些異種真氣,他今晚就不用睡了,那鑽心刺骨的感覺會讓他時刻記憶猶新。
待自身感覺稍微好點後,方旭也加入到了救治傷員的行列,沒辦法大蟒嶺這一戰,第五都這一行人損失實在太慘烈了,至少傷亡了300餘人,剩下的也是人人帶傷,就這還是顏都尉大人作戰果斷,面對南蠻人突如其來的埋伏敢打敢衝,不然他們這些人今天可就都要埋屍荒野了。
救助傷員,造花名冊,掩埋戰死的弟兄,這些顏都尉都處理的很好,只是接下來該怎麼做,他猶豫了,後退當然能比較安全,可軍令該怎麼辦?就在這時他的頂頭上司終於率隊姍姍來遲,也就是第四衛的校尉大人張晚,第五都的執戟甲士們在這裡遭受埋伏,搞出這偌大的動靜自然是瞞不住軍中的斥候,只是當他確認第五都的執戟甲士們在這裡遭遇南蠻人襲擊,並親自帶領人馬趕來救援時戰鬥都已經結束了。
張晚校尉就沒有顏都尉那麼多的顧慮,直接讓他帶來的第一都和第三都人馬快速擇地安營紮寨,在他看來既然南蠻人已經發現了我們,那麼滅寇軍要想完成既定的軍事目標,就必須守住這條滅寇軍出大蟒嶺群山的必經要道,否則大戰方起滅寇軍就被南蠻人堵在這群山野嶺之中,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而且他還斷定今夜南蠻人必來劫營,故命人虛營空帳,自己則率人埋伏在營地四周,屆時只要南蠻人敢前來劫營,必讓他們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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