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堂從小邊便認真上進,在蒙學之時,很少受此捶楚。只是,在他拜得庾堅白老先生之後,老先生的教導嚴格,性情卻甚為豁達,堪稱為寬嚴並濟之典範。
那時,他初初拜庾堅白老先生為師時,這種戒尺與他親密接觸,那更是家常便飯。
天地君親師,此五者,自有訓誡子弟的權利。
只是,許堂的前半輩子,天地君,他從未見過真容。親,則是和風細雨般的存在。唯有這師,會讓他畏懼上兩分。
許堂對長姐俯了俯身,然後對許婧說:“弟弟知錯,既已知錯,願受責罰。”
許婧對次頗為滿意,但是,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的:“你這次的行為,並沒有給我帶來什麼麻煩,為你操勞也是我分內之事。只是,爹孃的年紀畢竟大了,他們受不得什麼刺激了,若是爹孃因為擔心你而病倒,你未來該如何自處?縱然爹孃性情溫和,不會對你多加訓教,但是許堂,因為爹孃性情溫和,你便一味不聽爹孃的,那麼,這便是你若犯下的不可饒恕之過。”
許婧的話,點出了問題的本質,為什麼在許婧這個姐姐回來之前,許向東和徐繡也曾多次勸導。但是,許堂根本就不聽勸阻,反而讓事情發展的越來越嚴重了,究其根本,不過是認為爹孃的性格溫和,隨意應付便能了事吧!
經過許婧的提醒,許堂也想明白了這一點,他倍感羞愧。
是啊!他最煩那種欺軟怕硬,柿子挑軟的捏的人了,可是,他這次的行為,不恰恰正驗證了這一點嗎?
許堂深深的低下頭去,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極為羞愧。
許婧見此,這才又對許堂說道:“所以,我這個長姐,是代父母而責。”
許婧說完這話,便喚來修遠,修遠簡直是一臉懵的狀態,懵的是頭一次看到許婧要責罰許堂。其實,東家要責罰,叫他來幹什麼?難道是這次東家要下狠手,讓他去把許堂按住嗎?這麼殘忍的事情,想想就覺得可怕,只是,為什麼要他來做這個劊子手?
修遠雖然這樣想,但是,卻不敢表露出來。現在的東家,也不知道是冷靜還是生氣?都手著戒尺了,他哪裡敢惹?就看跪在地上的是她的弟弟,她都可以對她的弟弟用戒尺,這萬一要是他惹到東家了,也就只能剩下被拖到外邊,挨鞭子的份了。
所以,修遠十分識趣的走到了許婧的身邊來,對許婧說道:“東家,有何吩咐?”
許婧把戒尺遞給修遠,……懵懵的接住了,但是,卻不知道他需要幹什麼。
許婧平靜的對修遠說道:“修遠,你年長許堂幾歲,性情沉穩,以後,你便跟在許堂的身邊,代替我監督他,許堂犯錯,便請你來監督教導。”這話,許婧既是對修遠說的,又像是對許堂說的。
許堂聞言詫異了幾分,不知道長姐這是什麼意思。這是長姐,把修遠調給他的意思嗎?還可是一個普通的下人,他是肩負著下人和兄長的職責,盡管許堂知道,長姐並沒有把修遠當做下人,但是,這不當作下人和讓他當做半個兄長,還是大有不同的。
但是,長姐的做法,許堂一向是不敢反對的,不只是長姐的威嚴與睿智,更重要的也是長姐向來是一個辦事有章法的人,她辦的事情從來都只有對他好,沒有對他壞的。
就像當時在京城,他才考上秀才公,長姐就張羅著幫他拜師,就是為他以後鋪平道路,長姐要他拜的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名師,他想都不敢想的人,但是,按照長姐的話去做,雖然過程很波折,但是,到最後卻真的成為了庾堅白老先生的弟子,簡直是羨煞了京中一眾人等,連他自己都雲裡霧裡的,不敢確信。
但許堂深信,長姐為他做的事情一定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