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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永和宮。瑚圖玲阿一大早地來請安,說起返程的事宜。繡瑜不贊同地說:“如今剛進正月,天冷難行。橫豎你們已經在京城待了大半年,不如等過了二月初一你皇阿瑪禦極五十週年的大慶再走。”
瑚圖玲阿笑道:“原是為皇祖母七十大壽來的,又挨過了年。正月初九是十四弟生辰,十五是元宵節,二月初一大慶,四天後又是六哥的生日,三月裡又有皇阿瑪聖壽……一年到頭,月月有喜事,不是節日就是壽日,再待下去竟不用走了!”
眾人都跟著笑了一回。瑚圖玲阿又從宮女手上搶過梳子,親手替她梳頭,輕輕抖開糾纏的發絲,鬆鬆綰起來,笑道:“額娘頭發好,可惜我跟九姐都沒隨您。倒是哥哥們打小頭發又濃又密,但他們又用不上,還要多費功夫剃頭。”
“這就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了。”繡瑜不由笑了,又轉頭吩咐,“老十四這幾日歇在宮裡。派個人去武英殿那邊瞧瞧,讓他派個妥帖的人送他姐姐出古北口。”
小桂子應聲而去。繡瑜梳妝用膳完畢,拉著女兒閑話半晌,又去小廚房做了幾樣點心,才見他一臉古怪地回來:“武英殿、乾清宮那邊都說沒見過十四爺,白日裡也不見他到養心殿、南書房議事,連禦門聽政的時候都不見人影。”
這就奇了。宗親大臣因故留宮小住,一般都是歇在武英殿後頭的三所小院裡,十四卻不在。康熙好端端地把人留在宮裡,又不叫議事,為的什麼?
“倒是前兒酉末時分,有人瞧見十四阿哥出了景運門,往東邊兒去了。”
繡瑜跟瑚圖玲阿面面相覷,皆是不解:“出了景運門就是毓慶宮,再往東就是寧壽宮和南三所——現今這三處房子都空著,他去那兒做什麼?”
小桂子說:“要不奴才再往東華門的值班處問問?”
繡瑜剛要答應,互聽外頭宮人通報:“娘娘,白嬤嬤求見。”
“哦?”繡瑜略感不詳。白嬤嬤管著永和宮的往來回話事宜,只是她年紀大了,這幾年已經很少當上差,繡瑜早吩咐了一般的訊息使個小宮女傳過來即可,不必她親自勞動。如今她親自走一趟,肯定是有大事發生。
果然,她剛說了個“請”字,就見白嬤嬤一臉肅容地進來:“娘娘,皇上皇上命人去前線召回二爺,讓副將暫代撫遠將軍一職。”
“什麼?”瑚圖玲阿驚呼,“四哥不是說,前兒十四弟在禦前那番陳奏十分出彩,皇阿瑪龍心大悅嗎?”
白嬤嬤說:“罪名是任人唯親,因私廢公。”
繡瑜心頭疑惑更盛,這罪名頗有點不大不小、不尷不尬的感覺。如果康熙真要治罪,大可以下個戰敗的定論,損兵折將、丟失拉薩的罪名,就是殺頭流放都夠了。
雖然嶽鐘琪不到而立的年紀就做了遊擊前鋒,的確是晉安和十四“任人唯親”的結果,但是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康熙冒這麼大風險把晉安撤下來,就因為看不慣大將軍提拔女婿?
繡瑜百思不得其解,只道:“告訴四阿哥去。”
白嬤嬤正要領命而去,繡瑜腦中忽然又靈光一閃:“且慢!”
她喊了一聲,就定定地坐著出神,一副若有所悟的樣子。半晌,瑚圖玲阿忍不住疑惑地問:“額娘?”
繡瑜猶豫許久,艱難地說:“傳本宮的話到雍親王府,只有四個字:功高震主。”
白嬤嬤頓時露出了悟的神色,躬身退去。
瑚圖玲阿大驚:“額娘,您是說,皇阿瑪召舅舅回來是因為……”
康熙朝的武將雖然能人輩出,但基本上是一茬一茬地冒頭的。有平定三藩時期的趙良棟、圖海、周培公,有平定臺灣的施琅,有三徵準噶爾時期的費揚古、馬斯哈、薩布素。
晉安經歷三次平準戰爭,再平西南,如今又打下大半個西藏,軍事生涯的長度已經冠絕整個康熙朝。如果再讓他收複拉薩、誅殺策旺阿拉布坦甚至結束整個清淮戰爭,那功勞就要直追當年的多爾袞了。
繡瑜艱難地點頭說:“其實,他辛苦了這麼多年,回來休息也是保全之道。”
可是為什麼要以論罪解職的方式呢?瑚圖玲阿面露不忿之色,礙於她臉色不佳,也不好再提,只疑惑道:“額娘,您……只告訴四哥一個人嗎?”
繡瑜忽的閉目長嘆:“額娘這輩子,還有一件大事未完。”都說人心不經試,可她努力這麼多年,總要嘗試一下,才知道是該放心讓他們兄弟自己去平衡,還是果斷介入強行立下規矩。
“將軍真的把格格許給了嶽鐘琪?”
早朝上無數人彈劾晉安違背祖制,不尊禮法。胤祥前往雍王府的時候恰好遇上胤祚,向他一打聽,頓時一臉驚訝:“我還當他們以訛傳訛呢!滿京裡這些八旗子弟,為什麼選中一個漢將?”
胤祚說:“一來,舅舅許婚是六七年前的事。二來,漢將身份低微,朝堂鬥爭、八旗內鬥、皇子奪嫡他們都說不上話,只能埋頭做事,倒省卻很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