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朱管家帶著三四個家僕徑直回到朱家莊。
朱家莊。
雕樑畫棟的朱家議事大堂內。
坐在首座,鬚髮皆白,看起來精氣神十足的朱老太公,在聽完朱管家在縣衙添油加醋的經過後,氣得吹鬍子瞪眼。
“狂妄!狂妄!區區一個縣尉,竟然這般拂我們朱家莊的面子,饒不得他!”
朱管家捂著額頭,連連點頭附和。
面相兇惡的朱虎猛地一拍茶几,震得茶杯跳起,發出嗆啷一聲,怒道:
“這廝如此不敬我們朱家莊,爹爹勿憂,待我帶人打進縣城,將他腦袋割下,懸掛莊門前示眾立威!”
旁邊的朱豹臉色一緊,按住二哥勸道:
“二哥休怒,打進縣城此舉乃大不敬,慎言,慎言!如若真這般,豈不是給人口舌,說我朱家莊造反麼!”
作為長子的朱龍點頭附和,目帶斥責看了一眼朱虎。
朱虎滿臉恨恨不甘,冷哼一聲,顯然朱家莊的威名被損,讓他極其火大。
朱龍沉吟片刻後,建議道:
“爹爹,既然那武縣尉誠心與我們朱家莊作對,看來是與陳老頭達成了什麼約定,這禍患不除不行,孩兒建議您休書一封進京給堂叔公,讓其卸掉那武植官職,之後便一切好辦了。”
朱豹搖了搖頭,說道:
“大哥此言差矣,這免官可比任官難多了,我們給堂叔公什麼理由去罷免那武植的縣尉之職?那廝現在深受陽穀縣百姓愛戴,還得了個——雪中炭的諢號。
便是真能捏造出一個理由,呈遞上去審查,但免官流程複雜,便是堂叔公走動關係,也要依規矩要走吏部過中書省,最後還得御筆親批。
且京官辦事效率低下,雁過拔毛,這一通下來,沒個三五個月很難有結果!
倘若真如此簡單,那陳縣令不早就被罷免了麼!我們也早就入主陽穀縣縣城了。”
朱龍聞言被噎住,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朱老太公怒道:
“既如此,那該如何是好?今日我朱家莊丟了這麼大的麵皮,難道就忍下來了?”
朱豹建議道:
“爹爹勿憂,現在那陳縣令和武縣尉沆瀣一氣,但那陳縣令明年便會告老,屆時新縣令上任,我們以利相誘,用威脅迫,定能奏效。
那縣城的頭把交椅可是縣令而不是縣尉。如此同時,我們也休書給堂叔公,讓其走關係,儘量罷免那武植官位,如此可確保無虞。”
說完,朱豹有些不滿想道:
“早說了讓你們在新縣尉上任之日,前去示好一番,可個個都傲慢得不行,看不上人家一個芝麻綠豆大小的官職,現在好了,再去攀交情人家不理會了!
唉,不怕官、就怕管啊!”
朱老太公聞言,點了點頭,覺得有道理,可還是不忿道:
“那朱三、朱四如何計較?要是不將他們弄出縣衙,豈不是讓其他莊客家僕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