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樓。
三樓的一間大雅間內。
十幾個大戶看著火盆裡燃燒的蜂窩煤,已經吵翻了天。
今日武植將蜂窩煤炭運到陽穀縣四個縣城門口售賣,直接讓這些大戶的柴炭生意少了六七成。
明日再這樣,怕是八九成市場就沒了。
他們囤積的大量柴炭最後也就只能賣給一些富庶的家庭,那些家庭家資頗豐,且顧忌煤炭的不健康,所以有可能會繼續選用柴炭。
但這種家庭,幾乎鳳毛麟角,能支撐這些大戶一成的生意都說多了,真要細算,怕是半成都沒有。
這些大戶今年瞄準大寒提前做空柴炭,要收割的是縣裡中下層家庭,現在有了這蜂窩煤炭,縣裡中下層家庭,誰還會來買他們的柴炭?
十幾個大戶吵嚷起來,這刀割到他們的利益,無疑是割到了他們的血肉。
個個均怒氣填胸,激動得臉紅脖子粗,也沒了往日的風度,大罵道:
“這什麼蜂窩煤炭一出來,我們的柴炭還有生意?”
“老子投了這麼多錢進去,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我沒投錢嗎?”
“降價!柴炭明天降價搶奪市場!”
“降個鳥降,直接開打,打得那個武植不敢再賣!”
“開打?能打我早打了,我今日差家僕去縣城北門找那些賣炭的麻煩,十七八個家僕被他們四五個人給三拳兩腳打跑。
而且城中百姓也向著他們,怎麼打!?得罪死城中百姓,以後我們的本職買賣還做不做了?”
“直娘賊,那怎麼辦?”
一眾大戶你一言我一語,抱怨叱罵聲不絕於耳。
西門慶和花子虛在一旁看著火爐上正燃燒著的蜂窩煤,不禁臉色難看地相視了一眼。
如今的情況對他們來說,一喜一憂。
喜的是:武植原本三座大山只可能影響這些大戶十幾天生意的利潤。
現在這蜂窩煤一出來,那就等於絕了他們這些大戶想靠今年大寒賺錢的念頭,甚至自己等人包山的錢,也幾乎相當於打了水漂,不知要多少年才能收回成本。
武植徹底得罪死了城中大戶。
憂的是:他們兩人投資的錢最多。
西門慶投了百分之十五,差不多是兩萬三四千兩銀子。
這兩萬三四千兩銀子,他在藥材行情好時,也要兩年多才能賺到。
這要是虧了,比用刀割下他一大塊肉還要痛。
花子虛投了的百分之十,差不多一萬七八千兩銀子。
這基本上要他兩年多近三年才能賺到。
兩人念及此處,相視一眼,均眼角狂跳,感覺自己不該去招惹武植的,至少不該趁今年大寒去招惹他。
那武植原本看起來也沒想摻和今年大寒的這件事,是自己先挑唆樵夫去砍他的山絕他的路,才演變成如今這番模樣。
原本只打算損失十幾天的利潤,就能按死武植,而且那十幾天的利潤還是在場大戶共同承擔,對他們兩人來說完全能接受。
現如今倒好,武植不知怎麼搞出了這蜂窩煤炭,一招就把他們給拍死在地上。
花子虛目光陰沉,腦中飛速旋轉,在想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