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禾見自己胞弟這般痛苦,眼裡盡是擔憂不忍。
“王大夫,求求你救救我青弟。”
王大夫雙手有些發抖,舔了舔因過度緊張而乾裂的嘴唇,“……老夫盡力,老夫盡力就是。”
說完,他從藥箱取出針包,隨即抽出銀針,扎進床上那病孩兒的幾處穴位內。
銀針入穴,那病孩兒果真痛苦消退了許多,整個人的臉色都緩和下來不少。
魏勇和魏禾父女二人見狀,均眼露喜色。
王大夫卻依舊滿臉沉重,心裡叫苦不迭,剛才的幾針只能止痛,想要治好完全不可能,這病患的症狀已經超出他所學醫術的理解範圍。
這幾針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
王大夫施完針後,捉住魏勇不再盯住他的空擋,拉著一旁的武植走到一邊,語帶哀求輕聲道。
“大郎,你可得幫幫我!”
武植滿頭問號,不解道:“王大夫說笑了,我就一賣餅的,怎麼幫你!?”
王大夫低聲道:
“你等會兒回了陽穀縣,煩還先請到縣衙一趟,找縣城的都頭——張二巖!張都頭與我有些遠親關係,你將我在這兒的事說與他聽,讓他帶些官兵來接我!
不然那病孩兒一死,我怕是要被這棲霞村的粗魯漢子給殺了獻祭。”
說到後面,王大夫背後冷汗連連,腿肚子直打轉,臉色唰的一下,立馬白了下來。
聞言,武植面露恍然,原來這王大夫是要求他去找縣裡的都頭來救他,難怪見到自己和老車伕就跟見到救命稻草一樣。
只是那魏勇看起來也不像那種蠻不講理的冷血屠夫,難不成真因自己孩兒病死而怪罪到這王大夫頭上,要拉他給自己的孩兒墊背?
“王大夫,你這說得有些嚴重了吧。”武植乾笑了幾聲,覺得這王大夫有些驚嚇過度。
王大夫壓低聲音,嚴肅說道:
“嚴重什麼?!大郎,你來陽穀縣不久,有所不知。這棲霞村歷來民風彪悍,鬼神之說甚濃,最近十幾年還搞起了給山神獻祭那套糟粕風俗,每年都給那山神獻上兩對童男童女!以作庇佑。
有這種風俗地方,要是這漢子的兒子死後,氣性一起來,殺我一個外來大夫還不是動動手的事!”
說完,他一臉惶恐之色。
武植瞳孔一縮,驚道:“山神獻祭?官府不管嘛?”
“怎麼管!?你看這村子裡的漢子哪個不是精壯有力,且個個均會張弓搭箭,好在這村裡的人平日還算守法規矩,他們不鬧事官府就燒高香了,還敢管這閒事兒?”
王大夫摸了摸額頭上的虛汗,不信你問問這老倌兒。
說到這兒,他指了指已經湊上來的老車伕。
老車伕捋須點了點頭:
“老頭我的確聽說這棲霞村每年均會挑兩對二十歲以下的童男童女獻祭給那山神,還稱那山神是什麼黑將軍,其餘的老頭我倒是知道得不多了。”
王大夫一攤手,繼續道:
“看吧,我沒騙你!大郎啊,你可得幫幫我。老爺子,你也得幫幫我,你們回縣城時記得去幫我請張都頭過來,也只有張都頭在陽穀縣四周的名頭,才能略微鎮住棲霞村這夥的莽漢。等回了陽穀縣,我定備禮登門道謝!”
“好說!”老車伕笑著點了點頭,傳個話罷了,也不費什麼事兒。
武植也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王大夫長吁了口氣。
正在這時,不遠處響起一陣刺耳的銅鑼聲。
鏘鏘鏘——
“甄神婆來了!”
“賈神婆走了,甄神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