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對這豪爽的兩兄弟頗有好感,笑道:
“兩位兄弟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一碼歸一碼,工錢我還是要與你們的,不必再推脫,都是敞亮的漢子,莫要跟娘們兒一樣扭扭捏捏。”
魏大牧和魏小剛相視一眼,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你與我們二十文錢即可。”
“二十文?”武植聽了這個數字,著實意外,這勞動力也太便宜了吧。
二十塊錢幫分兩頭大野豬!
老車伕笑道:“外面的屠夫分肉是三十文一頭豬,你們兄弟二人倒是真性情,一頭豬才收十文。”
武植呵呵一笑,“你兄弟二人儘管動手,手腳麻利些分好肉給我,事成後,我與你們一百文工錢。”
他以前也是個社畜,實實在在受過剝削,現在有些能力了,可做不出壓榨普通人勞動力的黑心事,必須要給足銀錢。
魏大牧和魏小剛聽到有一百文拿,均是雙眼一亮,感覺面前這矮醜的武植似乎都高大了不少。
這棲霞村靠山打獵,雖然能吃飽,但賺錢卻甚是艱難,因為附近這幾座山野豬氾濫,其他動物沒有多少,就連山珍野貨都被野豬啃得七七八八。
他們打到其他獵物和採的山珍自己吃都不夠,很少拿出去賣錢。
且這棲霞村民風彪悍,村民氣性頗大,附近的村子甚少與他們來往貿易,可惹不起。
所以這村子才一直這般貧苦。
還好有幾座山的資源,能讓這棲霞村的村民在溫飽線上徘徊,不然可養不住一整村的精壯漢子。
“這位大哥果真與我們兄弟二人一百文錢工錢?”魏大牧有些激動問道。
要真賺了一百文錢,那就能進縣城買來一匹粗布,為自己老孃做身新衣裳了。
武植笑著點頭說道:“自然是真的!”
“好,那我兄弟二人這就幫你分肉。”魏大牧和魏小剛聽了武植的保證,興高采烈地將野豬抬院內水井旁,開始燒水取刀,準備起來。
武植坐在大槐樹下,喝著茶,看著魏大牧和魏小剛乾得熱火朝天,想著等這兩兄弟分完肉後,僱他們兄弟二人幫自己獵殺野豬,也省得再去村子裡找其他獵戶了。
打定主意,武植坐在老槐樹下,喝著劣茶,和老車伕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看著野豬肉被一塊塊分出來,神情頗為閒適。
只是屋內時不時傳出那生病孩兒痛苦的呻吟,顯得有些刺耳。
武植嘆了口氣,輕搖了搖頭。
不多時,屋內傳出王大夫有些慌亂的聲音。
“這屋內悶氣不暢,將病患抬到院子裡去,曬曬太陽,通通氣,外面對他的病情或許更有利。”
話音剛落下不久,魏勇便連人帶床扛到了院子中央。
正喝著茶納涼的武植見狀,目光自然被吸引了過去。
他的性格其實是有些八卦的,見到熱鬧只要有閒工夫就會去湊。
現在見這病孩兒被抬了出來,也就起身過去看了一眼。
這一看,可給他嚇了一跳。
病床上這孩兒十六七歲的模樣,身子雖然不像其父魏勇般那樣魁梧,但也是十分精壯,肌肉結實,線條分明。
只是現在面色青灰,滿臉痛苦,腹中不知為何高高鼓起,宛如塞進去了一個籃球。
這病孩兒躺在床上,牙關緊咬,大手用力抓住床沿,額頭上虛汗如黃豆般大小,涔涔冒出。
看模樣是在極力忍耐劇痛,也就在腹中發出一些咕咕的奇怪聲音時,似牽扯到了內臟才忍不住那股劇痛而呻吟幾聲。
武植吁了口氣,心中微震,這要是換做是他,怕是早已經吃痛到哭天搶地了。
這病孩兒著實也算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了。
老車伕上前一看,嘖嘖有聲:“是條漢子,可惜了……”
“老倌兒莫不是知道這孩兒患了什麼病症?”武植側頭問道。
“大郎說笑了,老夫也就懂些趕車送貨的門道,這醫理玄奧精深,老頭子我又如何懂得!?”老車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