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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錦娘和聞大勇第一次離開家鄉,路上走走停停,聽蘇昱卿給他們介紹每個地方的風俗故事,名人典故,那種放鬆自在的心情是在家中體會不到的。
京城的繁華他們早有耳聞,只不過從來沒想過親自去看一看,因為覺得那離他們太遙遠,看了又能怎樣,始終不是歸處。
如今卻不一樣了,他們跟著蘇昱卿一路暢通無阻,進京就像是回家一樣方便。看著守城士兵對蘇昱卿恭敬的行禮,在那一刻他們才恍然所覺,原來這就是天子之威。
“聞歌,你先帶著錦姨和聞叔叔去府上吧,宮中有事,我先走一步,小凡和麟兒暫時跟著你。”蘇昱卿是接到了紫珠的傳信,說是太後有事找他,讓他速回。
“沒問題,我晚點去找你。”聞歌爽快答應,索性連馬車也棄了,他爹孃都是苦日子過慣的人,坐在這柔軟舒適的馬車裡反而不適應,總歸已經進了城,徒步逛逛更好。
“這京城到底是不一樣,街道都比明陽寬闊。”錦娘看著完全陌生的街景,不由得感嘆道。
“這裡好玩的地方多著呢,等我有空都領你們轉一遍。”聞歌說道。
“晚些再玩不遲,先去你的住處把東西放下,你娘趕了這麼久的路早就累了。”聞大勇說話直白,命令起自家兒子無需多想。
“不算遠,一會兒就到,娘,要不你到奔雷背上來,省的我爹說我不心疼你。”聞歌揶揄道。他爹疼老婆他就成了炮灰,要說也是冤枉。
“別聽他的,我一點也不累,精神好著呢。”錦娘這回沒給聞大勇面子,和兒子統一了戰線。
聞歌微笑不語,領著兩大兩小往“聞府”走去,此刻他的心情是激動的,驕傲的,能在京城奮鬥出一套房能是簡單的事情嗎?放在現代那得是高富帥了,即便放在古代也是很有實力的金龜婿,不是他自誇,實在是現實如此。
“大人的府邸很氣派,比宮裡的禦花園不差的。”莫不凡誇贊道。
“真的?那可不行,一個小官吏的家怎麼能和皇上比呢,這不是招人恨麼。”聞大勇連連搖頭,他雖然沒啥學問,但是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放心吧,沒有小凡說的那麼誇張,我整個宅子還沒有禦花園一半大呢。”聞歌擺手解釋,發現聞大勇比錦娘還愛操心。
等到了地方錦娘左看右看前看後看,愣是沒找著哪家是,看著都是高門大院的。聞歌被她逗笑了,拉著錦孃的胳膊指著面前的大門,“娘,不就在這麼,你往哪看呢。”
錦娘抬眼看見兩個鎏金大字“聞府”,感覺有些不真實,“這就是你住的地方?皇上分給你暫時住著的?”
“不是暫時住,是送給我了,房契還在我這呢。”不知道為什麼,聞歌這時候感覺心裡很不是滋味,不就是一個大點的宅子,已經讓他父母如此驚訝,外面的世界那麼廣闊,他的家人竟然沒有機會去走一走,看一看。
掏出鑰匙開啟門鎖,迎接二老的又是一個新世界,精美的迴廊,清澈的溪流,漂亮的錦鯉,蒼翠的樹木,無一不透漏著生機。
聞大勇走在迴廊上,看著兩側鏤空的雕花,還有頭頂廊簷的飛鳳設計,都覺得異常新奇。他是個手藝人,對這種很有藝術情懷的東西特別敏感,一個圖案就能研究半天。
“皇上對你是真好,這宅子修的跟仙境似的,能在這住著,你得多幸福。”錦娘對這裡的環境非常滿意,可以說是贊不絕口,更加確信了兩個孩子之間的感情,不是真的喜歡是不會在一個住的地方花這麼多心思的。
迴廊的盡頭就是一排房子,房間多到數不清,都能開旅館了。“這麼多屋子你一個人住的過來嗎?浪費。”聞大勇煞風景的說道。
“我一個人當然住不過來了,不過萬一有人來也方便,你們可以挑一間喜歡的。”聞歌將東西都堆在雜物間門口,挨個房間開啟了門,供錦娘挑選。
格局其實都差不多,就是擺設和被褥顏色有些差異。錦娘饒有興趣的一間間轉悠,似乎一點都不累,就和聞歌第一次來的光景一樣,又期待又激動。
“隨便選一個吧,我看著都差不多。”聞大勇催促道,直男屬性暴露無疑。
最終錦娘在門口掛著“墨”字牌子的屋前停了下來,正對門口的牆上掛了一幅山水畫,孤寂的群山,高飛的大雁,平靜的河流,空空的小舟。
一幅很普通的畫卻有著讓人凝神靜氣的功效,“就這間吧,這幅畫挺別致,看著看著彷彿被吸進去了,這是哪位大畫家的作品嗎?”錦娘問道。
“你看落款,這畫是皇上的手筆,我一個粗人不懂得欣賞,沒想到娘親能看出些門道。”聞歌也是看著畫,可是沒覺得哪裡特殊,他大概是真的沒有藝術天賦吧。
“昱兒真是厲害,小小年紀造詣這般高。”錦娘感慨到。她讀過一些書,對悽美的詩句和意境深遠的畫都非常喜歡,後來嫁給了聞大勇,也沒了這些條件。柴米油鹽的日子過久了,以為這些味道已經滲透到了骨子裡,對詩和遠方沒了期許。
可是來了京城,那沉寂已久的心又有了活躍的跡象,尤其是到了聞歌的府邸之後,只能說對生活的追求是人的本能,有更好的條件誰不希望享受呢。
聞大勇看著錦娘痴迷的眼神,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是他沒本事,沒讓錦娘過上更優越的生活。十裡八村都眼紅他娶了個賢惠的美嬌娘,只有他知道這樣的生活配不上錦娘,幸好聞歌爭氣,能讓他娘有個圓夢的機會。
“喜歡就一直住在這,我還就怕留不住你們呢。”聞歌打趣道。他覺得錦娘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值得擁有所有最好的東西,他希望利索能及的,都幫她實現。
“我先去把衣服換了,看你這宅子空著無人打掃,桌面都落灰了,看著就可惜。”錦娘是個行動派,眼裡總是不缺活兒,這麼好的房子,如果讓她住,恨不得一天打掃八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