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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蘇昱卿還在勤政殿，沒料到聞歌去而複返，而且人一來就跪下了。這是什麼套路他實在看不懂，用聞歌的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隨便跪的。
“你怎麼又回來了？有事情？”蘇昱卿放下筆，疑惑的望著聞歌，這是準備唱哪出？
“皇上，屬下是來認錯的……”聞歌正要娓娓道來，殿外傳來一聲高亢的傳呼聲：“太皇太後駕到——”
聽到這一聲，蘇昱卿看了看聞歌，大抵就知道這事兒和太皇太後有關系，他沖聞歌搖了搖頭，示意先不要多言，站起身去迎駕了。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怎的這個時候過來了？有事情可以叫孫德才來說一聲，朕親自去也好。”蘇昱卿給足了太皇太後的面子，姿態語氣都無可挑剔。
倒是孫德才看見跪在地上的聞歌一陣疑惑，這和他們的計劃不一樣，聞歌此時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皇上政務繁忙，哀家也不願意來打擾，只不過你這屬下過於狂妄，連哀家都不放在眼裡，才不得已走這一遭討個說法。”太皇太後語調緩慢，也聽不出怒氣，可氣勢逼人，無形中的壓力最為可怕。
“發生了何事？惹得皇祖母生氣的人又是誰？皇祖母不妨告訴朕，朕決不輕饒。”蘇昱卿扮演好了一個孝順孫兒的角色，說的煞有其事，旁人來看，完全瞧不出這對祖孫有什麼矛盾。
“哀家聽說皇上近日招了一批近衛，事關皇上安危，自然馬虎不得。哀家就是想看看這護衛有沒有足夠的資質能夠承擔保護皇上的責任，這才讓孫德才去請，不成想卻是碰了一鼻子灰回來，此子名為聞歌，皇上應當知曉。”
太皇太後將前因後果道出，乍聽上去卻是沒啥毛病，可是依著蘇昱卿對聞歌的瞭解，發生這種事一點也不奇怪。聞歌就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看不慣乖張行事的人，必然和孫德才起了沖突。
“皇祖母息怒，此事朕已然知曉，並且聞歌也先一步意識到自己的錯處，特來向朕請罪，已經跪在這裡有一會兒了，念其年少無知，皇祖母不如放他一馬。”蘇昱卿溫言相勸，但是看太皇太後的架勢似乎沒有簡單平息的意思。
“年少不能成為縱容犯錯的理由，皇上太過宅心仁厚，該罰還是要罰的，不然怎麼立得起規矩？下面的人還不翻了天？”太皇太後有一張保養得當的臉，雖然能看出細紋，可是面板仍舊細膩，說出的話底氣依然很足。
“皇祖母教訓的是，只不過聞歌是朕選出來的人，要罰還是朕親自動手吧，這樣才能長記性。”蘇昱卿知道今天不做出個樣子平息不了此事，無聲的看了聞歌一眼，不想讓他受委屈，這次要抱歉了。
聞歌收到訊號知道在劫難逃，雖然非常想站起來和這位老人家理論一番，可知道不能這麼做，他這小暴脾氣真是忍得辛苦。
他是這麼安慰自己的，皇上親自動手怎麼也比下人上手強，而且皇上這麼說其實是在幫他，真要是讓太皇太後任意施為，那不死也得脫層皮，最毒婦人心，他特別相信。
“皇上的手金貴，這種粗活兒還是交給下人吧，孫德才。”太皇太後油鹽不進，打定主意要給聞歌點顏色看看，不然她的臉往哪裡放？
“還是朕來吧，不勞皇祖母費心。”蘇昱卿將聞歌背後的樹枝抽了出來，略有擔憂的望了聞歌一眼，那一眼飽含很多感情，大抵是希望聞歌不要怪他吧。
“啪”的一聲，聞歌感覺背後一陣火辣辣，盡管冬天穿的厚實，可是他依然感覺到了疼痛，這一下蘇昱卿絕對是下了狠手的。
接二連三的聲音響起，大殿裡只有“啪啪”的響聲，聞歌咬著牙一聲沒吭，不能讓人看了笑話，不用去看孫德才的表情，此時一定在嘲笑他吧，幸災樂禍的小人模樣。
蘇昱卿雖然用了力道，但是每一下都把握好了分寸，血色漸漸陰透了衣裳，太皇太後眼中也出現了滿意神色，可謂不虛此行。
蘇昱卿一直觀察對方表情，適時停手，聞歌挺著身子流了滿頭的汗，艱難說道：“聞歌知錯，謹記太皇太後教誨。”
“知道錯了就好，皇上選人還是要三思後行，不是什麼人都能用，皇上不日就要出發，切勿太過勞累，養足精神才是。”太皇太後站起身，挺著胸脯走了，儀態萬千。
“恭送皇祖母。”做戲做全套，蘇昱卿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殿外，這才扶起聞歌，看著他背後的斑駁，打在聞歌身上，痛在他的心裡。
“高順，幫朕把他扶到裡間。”蘇昱卿將聞歌交給高公公，自己去一旁的架子上拿了兩個小瓷瓶，裡面都是上好的傷藥。
聞歌趴在軟榻上，刺痛和脹痛感越發明顯，現在他想的不是背後的傷如何，而是這麼好的衣裳就要報廢了，有些心疼。
“外衫脫掉，裡衣剪開。”蘇昱卿進來，快速吩咐道。聞歌忍痛半起身，在高公公的幫助下脫掉了厚重的外衣，隨後就感覺背後一片冰涼，衣料撕開的聲音特別清晰。
“皇上，老奴來吧。”高順主動去接傷藥，蘇昱卿卻沒有給，反而說道：“你先出去吧，朕來便可。”
高順還想再說什麼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皇上體恤下屬是好，可是屈尊降貴的給屬下上藥就有些過了，似乎每次遇到有關聞歌的事情，皇上總會表現出異常，在他看來，這不是什麼好事。
“皇上，還是隨便找個人來吧，這不合規矩。”聞歌也知道高順的顧慮，皇上這般對他有些太好了，或者說好的不正常，他也有所感覺。
“規矩都是朕定的，合不合也是朕說了算，你老實待著吧。”蘇昱卿先用浸了酒的紗布給聞歌消毒，感覺到手下的肌理在迅速收縮，想必很痛吧，一定非常痛了。
聞歌看不到背後是怎樣的慘象，紅痕交錯，不似鞭子抽完的那般皮開肉綻，而且道道血痕，往出滲血的那種，看上去同樣駭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