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看著他語氣之中對城隍神似有不敬,態度當即就冷了下來。
“你這年輕人...也罷,城隍廟就在咱們木江縣的城東。城隍老爺仁慈恩德,不佔百姓的土地和房屋。要走的遠一點兒,但是正好兒老頭子我也要過去。今天還沒有過去燒香,一起一起。”
“好...”焦文澤臉色有點兒尷尬。
“師兄,這木江縣的老百姓似乎已經被這淫祀荼毒太深了。也不知道這當地的父母官究竟是如何作為的。一個淫祀的廟宇,竟然能夠公然光明正大的放到這城池中來,簡直就是有辱我讀書人的...”
聽著張子實的話,焦文澤默默的傳音給他:“師弟,忘了當年無生老母的教訓了嗎?一旦淫祀興起,莫說是這一縣之地的父母官。當年,就算是朝廷之上的袞袞諸公,都有近半數的人信仰了那無聲老母。呵...淫祀之患,猶如毒瘤。若是今日你我有能力將這淫祀拔出,一定不讓他在此地繼續禍害老百姓。”
“師兄所言甚是!”張子實以虛無之體朝著焦文澤行了一禮。
三人就這樣朝著城隍廟之中走去,木江縣縣城不大,沒用了多少的功夫兒就已經走到了。
看著眼前這城隍廟之莊嚴,焦文澤胸膛的怒火更甚。尤其是看見一個接著一個的百姓帶著真誠的笑容走進這城隍廟,各自手中還持著蔬菜肉蛋,還有敬獻的香火,他更是臉色陰沉。
“我百姓何苦?竟然要在此受著淫祀的盤剝...”
他正如此想,就聽見周圍打招呼的聲音了。
“嘿,老李頭兒,今天可是來晚了啊。”打招呼的物件正是焦文澤身邊的老丈。
老丈趕緊擺手:“誒,你可別如此說,若是讓城隍老爺聽去了,怕是要責怪的。今天我們家那小猴崽子早上吃不下去東西,非吵著要吃肉。無論如何也不喝粥,為了讓他吃點東西,可算是愁壞了我了。”
“那最後吃沒吃啊?”
“沒吃啊。全家就這麼點葷腥兒,唉!燒香還來不及呢,煮熟了這不趕緊著就給城隍老爺送過來了。要是放家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讓這小猴崽子給偷吃了。”說著話,這老李頭趕緊將自己的隨身帶著的小兜子裡掏出一塊兒不過巴掌大的已經煮熟的豬肉。
“快走快走,待會兒這肉涼了,上供就沒這份兒心意了。”
說著話,這老丈拄著柺棍兒就要往前跑去。不算太大的城隍廟門,絡繹不絕來來往往的人,也算得上是有些擁擠。
焦文澤一把抓住了這老頭兒的胳膊。
“老丈,你這肉僅有此一塊嗎?”
“嗯?是啊。別拉著我啊。”
“那你家孫兒要吃,為何不給孩子吃了?如今這大旱的時節,恐怕就算是吃飽都不容易。有肉為何還要拿來這城隍廟之中,給這虛無縹緲的神靈吃呢?”
老李頭一聽這話瞬間急了:“你這年輕人,當真是好不講道理。老頭子我自己家的肉,上供給城隍老爺,老爺保佑著我們一家。那孩子少吃一口酒少吃一口了,真是!”
一把甩開了焦文澤的手,老頭兒趕緊跟剛剛和他打招呼的人一道奔著城隍廟之中走去。
“百姓愚昧...民智不開啊。”
焦文澤長嘆一聲。
“若非是我朝百姓個個都如此愚昧,這天下早就天朗氣清,何來的這些淫祀在此大行其道啊。”
張子實在旁邊安慰道:“師兄,聖人雲: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想必就是這個道理吧。百姓愚昧,聖人早就已經看清楚了。只需要告訴他們如何做就可以了。不用讓他們知道為什麼。淫祀大行其道,只需剿滅就是。只要剿滅了這淫祀,那一切就都會恢複原樣。”
“唉...淫祀一事,猶如春之野草,燒之不盡,除之不絕啊。”焦文澤搖了搖頭:“罷了,先進這廟之中,看看究竟是何等的淫祀?”
二人正說著話,就看見從廟中走出了一女子。
“李大爺,都說了好幾次了,讓您不用代貢品前來,有份兒心意便可,怎麼還帶了這肉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