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樓在另一頭海岸,需乘船航行過去,我的心情可想而知,沿途悶悶不樂,獨自坐在角落,還得忍受旁人異樣的眼光。
像一塊千磨萬擊還堅勁的竹石,鋤頭來了被掰彎,鐵鍬來了被弄斷,唯獨甜食的誘惑,我滿臉疑惑,抬頭望去,想象中的烤紅薯味飄滿整艘船。
雲暮極手裡提著一袋紅薯,剛進艙內,似乎在找地方坐下,看到前面挪出空位,選擇無視我,徑直朝那邊走去。
我越想越氣,跟船伕講了半天的價,就看我年紀小好欺負,愛給不給不給滾蛋,跟另一個壯漢講則低頭哈腰,才收我一半不到的價錢,心裡擱著難受,但又不是那壯漢的對手,只能眼巴巴看著他順利上船,要是雲暮極在……去他的,什麼時候他變成不可或缺的存在?
“想吃?自己買,船還沒開。”
聽著雲暮極忽冷忽熱的語氣,我吞吞吐吐,小聲說道:“我沒錢了……”
雲暮極豪擲千金,將一袋銀子放到我“爪子”上,終究敗在了貪吃,關鍵是我這一臉不情不願裝得也不像,令他偷偷發笑,我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一路挨街串巷,終於讓我找到雲暮極買紅薯的店家,可惜今日的分量已經賣完了,空有香味而四散,店家問我要不要換個地瓜,我搖了搖頭,不喜歡吃地瓜。
在附近轉了一圈,也沒有紅薯賣,肚子有點餓,我買了些煎餅,打包到船上吃。
船上一下子多了好多人,個個等著排隊進去,前前後後堆滿了人,我萬分著急,緊緊抓著腰間的錢袋,以防哪個偷錢慣犯,還有那些好色之徒。
我踮起腳尖,茫茫人海,找不到熟人位置,內心多少有些無助。
前面的為一件小事吵了起來,兩位大哥起爭執,說著就要動手,我想避開那些粗壯的手臂,卻發現身後已無退路,額頭一撞,手裡的船票一鬆,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
……
我內心數萬只草泥馬在奔騰,各種粗俗問候都用盡,躲不過被人架著攆下了船。
我蹲坐在沙灘上思考人生,紅薯沒有了,煎餅都被人擠扁了,不就吃個東西緩解壓力嗎?至於活得這麼難受嗎?
那個雲暮極,比我還小氣,在北斗門那,搞得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似的,路上也不說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可怪我意氣用事,差點壞了他的好事。
讓他孤獨終老吧,等我有錢了,比他還會享福!
我才不會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拼死上船!
現在就是畫清界線的時候!
一根紅薯在我面前晃了晃,見我不為所動,又掏出兩根,我假裝淡定,看向一旁在水裡嬉鬧的海鷗,海鷗被嚇跑嘎嘎飛走了。
雲暮極笑了笑:“真心不要?”
我怕我會受不住誘惑,乾脆閉眼不去瞧紅薯們。
“霽白……”
“還在生氣?”
“小白白……”
聽到那三個字,我破防了,嗚咽嗚咽幾聲,只會在床上聽到的羞澀話,居然被他用來哄我開心,這一聲聽得我有些心動,雲暮極,你如果不是我仇人多好。
沒有如果……
我對他,始終還存心牴觸……
“現在還能上床嗎?”
雲暮極戲謔一笑,拂去我眼角的淚花:“上床?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我瞪了他一眼,差點笑出來:“上船!是船啦!”
“當然,有錢有特權,我們不學人擠,到上樓的貴客艙。”
我雙手叉腰,甚是惱火:“剛才怎麼不說?”
“呵呵,我剛要說,你就急著跑去買紅薯了。”
雲暮極捏著我氣得發鼓的臉,他的俊臉離我好近,雙目轉瞬暗寒,似笑非笑再現濫情慾望:“走吧,情蠱又發作了,我怕我忍不住,在這裡要了你。”
我推開他的狼爪子,怒道:“那就上床!不是!上船!上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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