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等等!”
阿樹在我身後叫喚,我停住,轉身見他一清一白的面色,此時在甲板上,我鬆了一口氣,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阿樹卻是憂心,上前一步,他雙眼密佈血絲,顯然是一整晚未睡好,低聲對我說道:“昨晚的事,你要不要再考慮一番?屬下認為應當深入調查,弄清事情經過,才做回覆。”
我點頭,拍他的肩膀,正色道:“東瀛人編的故事卻是有幾分可信在裡頭,有些話我想聽很久了。早在離開揚州城前,阿月曾和我說過,這位王爺私下頗有拉攏他之意,現今也只是露出冰山一角,憑他一來就掀起皇族內亂的本領,咱們今後可不能小看。”
海風時冷時暖,用過膳食後,我隨意在甲板上找了個角落休息,鳳驚羽就在前方全神貫注地掌控舵手,另一旁的端木樑手指著泛黃的地圖,提醒他留意幾處未知的區域,如果暫時沒有阻礙,船隻不可偏離方向。
嫵喚走過來,輕輕踢了我一腿,笑道:“郡主在這看了多久?”
我白了她一眼,起身時眼前一黑,渾身痠軟無力,被她扶著,她又笑我:“這可不興看啊。”
我啞然:“我又不是盯著鳳驚羽看……看你樣子,是還沒找到那洩露行蹤的小人吧。”
嫵喚雙手撐著欄杆,愜意呼吸海中風氣,一吐為快:“其實不難找,那人與我們一同在海上,想向揚州傳遞訊息,只能靠飛鴿傳書。而我也留意打聽過,海上這段時日放鴿子的,除了一個叫阿樹的人外,就沒別人。”
我微微搖頭,嘴角被風吹得有些發白:“懷疑他,當是下下之策,金侍長這人你可查過?”
嫵喚挑眉,面上生出一抹詫異:“郡主,你為何會懷疑到他身上?莫非是他剛才的話有問題?”
……
金侍長回到房中,見房門敞開,似乎在他預料之中,心裡已做好了準備。
雲暮極背對他,一手撫摸桌上的茶盞,在雕刻成玉的杯子上來回回味,鋒利的黑指甲刮出一陣刺耳的噪聲,隨之而來是邪氣的聲線:“你可知,這些人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收買?”
金侍長面不改色,雙手交叉在前,恭敬回道:“一切悉聽大人吩咐。”
雲暮極把玩手中的杯盞,像是捧若珍寶,眨眼的功夫輕易捏碎,瞳光中似有熊熊烈火,也如深淵的溝壑岩漿:“帶那幾個廢物上來。”
話音剛落,外頭哭爹喊孃的一齊爆發,雲暮極眼角一撇:“真吵。”
突然,他笑了,看著個個被金市長活生生抽出琵琶骨,那些痛不欲生的醜陋嘴臉,都十分願意在此刻乖乖聽話,一字不漏地吐出象牙。
其中一人拼了老命去抓住他的袖角,磕頭哀求道:“大人饒命!小人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求求……求求您,不要把我丟進海里啊!”
一人帶頭妄想抓住生機,餘下幾人紛紛效仿,可惜在雲暮極眼裡,是容不下沒用的東西,而那些無謂的求饒,不過是他們臨死前的遺言。
有了第一個被扔進海里的”先行者”,其餘的人變得更加瘋狂,任何胡言亂語的東西都加進去。
最後,僅剩一女人,茫然望向身後裹挾巨浪的深海,回想生平八卦了不少事,間接害了不少人,臨死前悔不當初,見原本陪著他的人都死了,生死看淡也不怪,決定搏一搏,哭扯著嗓子:“大人,小的想起一事,是有關魏王府幕僚軒少康的一樁秘聞!”
金侍長上前一扯這女人的頭髮,冷聲威脅道:“敢在大人面前耍花樣,你這兩條細膩白嫩的大長腿,不要也罷!”
女人一天緊緊護著自己的雙腿,嚇得蜷縮將身子全縮成一團:“小的不敢!大人,我都說!軒少康根本不是丞相友人引薦給魏王辦事的幕僚,是……”
“扯淡!”
雲暮極語罷,金侍長提著女人殘破的身軀眼看就要丟進大海,女人徹底發了瘋,海水深不見底,就好像會封住輪迴的往生之道,連死後都囚禁在暗無天日的海底中。
“小的還未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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