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炎月睡得昏昏沉沉,睜開惺忪的睡眼,前面站著一男一女,雖隔著不遠,到底聽不清他們低聲細語,說來也奇怪,他本沒有力氣撐回來,所以到底是誰把他帶回來?
小溪湍水流急,野花四處綻放,河岸邊的幾塊巨石剛才被人搬動過,用來做臨時軍帳材料,抬頭望去,天氣已經放晴,隱約可見雲層邊上的彩虹耀眼,想來心情也舒坦。
我揣著手裡裂成兩半的玉佩,雙眼有些腫脹發黑,看東西是越來越變得不清晰了,雲暮極說,這護身符裡面蘊含著天地靈氣,除惡祛邪,保佑主人,現如今無端裂成兩半,究竟是人為,還是自然使之?
“我找師傅看過了,這護身符的材質不一般,極為稀世罕見,恐怕一時半會難以修復,霽兒心情不好,可是因為這是寧王親手相贈?”
雲暮極昨夜受了不少傷,沒想到會憑空出現一群強悍的敵人,手上的人馬損失慘重,估計他的心也不會好受,一手搭在我手心上,託著手指將護身符收好,眉目傳情,盡顯溫柔:“既然是他留給你的,小心收好。”
雲暮極給了我兩條紅繩,分別連線兩半,結在腰間上,聽見身後傳來的動靜,我實在喜極而泣,這傢伙沒事就好,給他倒了一杯水,叫他彆著急,慢慢喝。
殊不知,雲暮極臉色能好到哪裡去,冷冷看著這對曾經患難與共的“朋友”,雙眼密佈血絲,整晚操心這操心那,能睡得比這傢伙好嗎?
紀炎月飢渴難耐,直接接過我手裡的碗,咕嚕咕嚕大口喝下,長吁一口氣,猶如渾身解脫,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拉著我的手喊道:“王爺……我昨晚聽到他聲音了!”
一聽我父王就來勁,我打趣道:“得虧他來得及時,才能救你一命……”
“他現在在哪?”
紀炎月瞧著有些發懵,著急等待我的回答,我略微收斂心緒,告訴他:“我沒見到父王,不過大傢伙都傳開了,訊息應該不假,司馬天已交給他處置了,這幾天要是沒有風浪的話,你要好好休息。”
紀炎月肉眼可見的失望轉瞬即逝,隨機看向我指的雲暮極,司馬天是正兒八經的貴族公子,天資聰穎,形色機敏,交給他來處置,會做出什麼事兒?
“這裡是哪裡?”
紀炎月不做任何語氣地問雲暮極,後者似乎憋著怨氣,存心與他作對:“你覺得呢?難得東越丞相有求於我,這才留你性命。”
“雲暮極,現在楚軍那邊還沒有訊息嗎?太子那邊呢?”
“我已派人告訴於將軍,盯緊河對岸的情況,一有訊息立即彙報,現在為時尚早,沒有任何關於外界的情況。”
雲暮極說著說著,突然露出令人琢磨不透的神情,彷彿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前面不遠的村莊是難民聚扎地,霽兒要過去看看你那好大伯造下的孽嗎?”
紀炎月拉住我的手,搖了搖頭,勸我不要跟著去,雲暮極聽著倒不樂意了,怎麼人家好心救你一條命,你就急拆人家的臺:“紀炎月,你的命在我手裡,勸你安分點!”
“不好意思,我不怕,若我死了,你恐怕也不能活著回去,更談不上對付司馬將軍等人……”
我忍俊不禁,一個面露慍色,一個淡定非凡,等到他們的目光齊刷刷看向我時,我才後知後覺,原來小丑是我。
“呵,好一張巧言吝嗇的嘴,我們走,留他在這孤軍奮戰,齊王的人個個本領高強,我就不信他這陣法沒有破綻!”
我推搡雲暮極出去,敷衍道:“都別爭了,牙關咬緊,還有很多破事沒解決,我們速去速回。”
“那你跟他去了就別回來了!”
我懟道:“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我清清白白,還是能分清是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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