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氣色不太好,是否需要休息……”
我打住馮遠,趁著天還未亮,將之前從武安侯那裡拿來的地圖給他看,順便問道:“楚人地勢勾勒較為詳盡,這裡巫主蠻橫,我擔心會落入他人的圈套。”
武安侯到底是老將,怎麼可能不知前方危地重重,如果不是有人逼著他硬闖,他也不會身中毒箭,生死不明。
我留了份存稿,馮遠神色一凜,只看了我手裡的地圖一眼,便當即猜道:“齊王與武安侯不是一路人,但他們是楚軍人,郡主為我為大家著想是好事,但要是被人騙了……”
我勉強擠出一抹苦笑,看來我這個身份配不上論政事,也罷了,馮遠是太子的人,我解釋過多,難免讓人起疑。
軍帳外人馬匆忙,看來是快到了,我打起精神,馮遠已先一步攔住要走計程車兵:“蕭王何在?”
士兵支支吾吾,愣是說不出何在,馮遠心驚膽戰,大聲呵斥士兵,隨手搶過一匹壯馬,讓他前去攔截蕭王。
我心想,難不成是遇到戰事?這節骨眼上,怎麼偏偏來這麼巧?
“郡主,且隨我來。”
馮遠神色焦灼,給我的感覺像是舉步維艱,一同來到城門下,已經集結兩隊兵馬,以防不測,馮遠防禦工程做得好,兩邊的山頭時刻盯緊外圍的一舉一動。
我出聲詢問:“馮大人……如果我沒記錯,部分巫族地盤在這裡的二十里外……”
馮遠停下腳步,一雙老眼犀利,倒令我有些不知所措,他直勾勾地盯著我,隨後一刻意壓低聲音:“郡主是擔心……齊王不會放你離開?”
我愣是不知是否主動開口,馮遠卻替我答道,直說來意:“太子將這份任務交給老臣,請恕老臣直言,心裡顛簸……但願郡主此次能活著回去。”
馮遠的意思是……
烈日當空照,我有些頭暈乏力,眼角絞痛,再度睜眼突然一片黑,我提醒自己看錯,因為城門已經大開,兩軍人馬小心翼翼的避開軍械摩擦,楚軍為首走在前面是先前那位李將軍,且笑容逐漸猥瑣。
我與馮遠推開一旁,畢竟先前為戰敗國,彼此禮尚往來,退一步早先應付便是,我一手捂著雙眼,李將軍之後有一位黑金華服的影子,很有可能是齊王,沒想到時隔多日我們又見面了。
我還活著,會讓他感到很意外吧?
“小白?”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就要往前走,要不是馮遠拉著,差點踏死在馬蹄下,李將軍看路不看人,齊王介意,當看到馮遠與我站在一旁,臉色微變:“郡主?”
“郡主!你流血了,來人請御醫!”
馮遠這一喊把我嚇一跳,我還不知道哪裡流血,直到抹眼角邊的一行血淚,緊接著眼睛又是一陣刺痛,彷彿被針扎得死死的。
我害怕地推開眾人,摸索著回到東越的軍營,雖然我料到眼病會越來越重,但沒想到會來這麼快,突然被一人撞倒在地,我來不及大罵,只想到河邊洗眼。
“阿樹?”
……
馮遠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失分寸,向齊王道明來意,說得頭頭是道:“都說王爺鎮守南楚半壁大好江山,今日觀您威風陣陣,看來所言不虛,我朝太子有言,今非昔比,縱觀四國能人者,無非北境白髮,西行盛風,東海領主,天下唯此梟雄,僅出自南楚。”
齊王一勒馬繩,馬兒露出他高傲挺拔,不屈於人的頭顱,意指馮遠以及他背後的太子殿下,與做牛做馬無異,求人都這般低聲下氣,還得先拍馬屁。
齊王對這種老套路顯然看不慣:“前些日郡主無故失蹤,本王損兵折將卻還是一無所獲,本以為她是被巫族抓去,沒想到她自己會找到你們,這到底是陰差陽錯,還是機緣巧合?馮大人,本王不想讓人說閒話,未免流言四起,你要給本王解釋清楚。”
馮遠從容鎮定,臉色不見絲毫慌張,現在的他只想完成太子交給他的任務,旁的事就不要亂摻合:“郡主醒來時發現自己摔在山崖邊上,記不清先前發生的事,所幸被西秦僱用的一支異軍所救,一路過來,遂找到我軍。”
“馮遠,你別想找個理由搪塞過去,誰都知道這裡人口複雜,地勢雜亂,異軍數不清就像家常便飯,你說的是西秦的哪位?”
李將軍吐了一口唾沫在地,齊王陰沉著臉,看向一旁被手下拿捏死死的夜子悠,後者很害怕,在定晴看向馮遠,看來交接儀式沒那麼快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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