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草地風聲怨吼,亂聲聽得人馬喘息,前面的將軍催促加快腳步,後面的人若能跟上便能活命,若不能,則化作塵土長眠於異地。
雲暮極尚且有幾分清醒,輕拍著馬兒馱著他跟著將軍的步伐,金侍長驚訝地發現他胸前滲出大片血跡,全染上了馬兒的背鞍,情急之下叫停行進的後部隊:“大人,你這傷不能再拖了!”
雲暮極不管不顧,血液流失過多令他虛脫:“讓他們跟著走,越快越好……齊王兩邊都會設有埋伏,來往數里,他們走的是山路,我們走的是平地……他們很可能會搶先一步,提前設下埋伏……”
馬兒突然停了下來,瞅著地上的嫩草新鮮,吧唧吧唧吃多幾口,雲暮極捶它聳拉著的腦袋,馬兒也不搭理他,吃完後上前又繼續吃,雲暮極抬眼望前,發現了奇怪之處,前面行進的軍隊的馬兒也低著頭吃嫩草。
雲暮極意識到不對,叫喚金侍長:“後面的傷者還有多少?我們的援軍不足三萬,恐不能對付齊王……”
“大人,路上累死了不在少數,我們來時援軍三萬五,此刻已急劇銳減至二萬,您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非要接此斷後的重任?”
雲暮極輕笑,趴在馬兒身上過了好幾個時辰,手腳麻木也動不得,並沒有回話,反而在心裡訴說:“我老將軍在前,如此顯眼,楚軍不會明目張膽在他頭上動土,若此事一經鬧大,反而四國皆知,所謂軍事互助,實則干預壞了兩國的聯盟,徒有虛表的長久共存,虛情假意的攜手共進,可笑至極。”
雲暮極對金侍長說道:“我甘願守在後頭,最是引來楚軍侵犯挑釁,反正大部隊已走,大事可化小,齊王欲教訓我一番,我亦可死守到底,無非讓攝政王知道,我的忠心日月可鑑,而他的親兵死傷大半,皆是拜齊王所賜,我父王也算風雲人物,不知他倆較量誰更為梟雄?”
金侍長聽不了這麼多,只是顧及雲暮極現在的傷勢若不及時處理,不僅幫不到後部隊,回去也難,雲暮極痛得閉上雙眼,喃喃說道:“仙人算過,我命中註定早有此劫,他耗費仙力,讓我躲過齊王的追殺,卻還是逃不過在馬背上九死一生,來時包紮的好好的,也不知為何大出血?”
……
話說回到現在,雲暮極談起先前,跟我講了這麼多的事,說是博同情吧,我才不屑,可憐的那些後部隊被他算計計程車兵,連和家人團聚的機會都沒有。
“我來這裡是找你要解藥的,不是來聽你訴苦。”
雲暮極微微搖頭,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往內殿走去,暖帳輕飄,花落晨微,會讓人心裡舒麻,我氣得甩開他的手,怒吼道:“帶我進去做什麼?”
“解藥在裡面,郡主做不到在下的條件,還能理直氣壯?”
我擼起袖子,小心翼翼地跟在雲暮極身後,內殿桌上放著幾個瓷器,插著塞口類似藥瓶,雲暮極熟練挑起一瓶,藉著光線仔細端詳,我立馬拿奪過雲暮極手中,開啟比對細聞,趙之曜教過我一些方法,可鑑別是否是同一類藥。
“郡主,你要做什麼?”
雲暮極慌了,一手抓住我的手想攔下,卻來不及眼睜睜看著我服下劇毒,齊王還給了我一瓶可緩解毒素的藥,賭的就是雲暮極敢不敢為了他的美好將來,交出解藥,我相信他是會的。
我笑道:“姓雲的,我連累的那些人,終究是報應在我頭上,我死了你不會好過的!”
我拿自己的命以命相逼,眼角含著淚水,雲暮極亦為之動容,輕輕摟著我,趴在我肩上:“郡主,你也太傻了,解藥還未研製出來……”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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