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我吐了口酒水,但大部分已經滑入口中,流進胃裡,激起多層翻滾。
雲暮極輕輕撫摸我嘴角流下來的酒水,又在他舌尖上舔了一口,好似回味無窮,對此甚為滿意:“郡主,甜嗎?”
“甜你個鬼頭!”
無奈這人緊緊抱著,我只得頭往一邊嘔,這一逼差點把肚子裡剛消化完的晚飯都弄出來,我緩口氣,又是一陣渾身難受,盯著眼前這人,自覺從頭到尾都發著難聞的惡臭,體液是臭的,連話都是臭,還不知廉恥地淨做些噁心的挑釁,是覺得引以為榮呢?還是不知廉恥?反正就是不懂廉恥。
偏偏這男人又是極其溫柔,將我重重拉入他懷中,一起坐在屋頂瓦房上,原本被烏雲遮蓋的月光也亮了出來,繁星點點多得數不勝數,小的時候常聽母妃說,人死後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星,注視著人間的親人,母妃或許是天上的一顆,她一定能看到我,也一定能看到父王。
雲暮極溫柔地撫摸我的長髮,問道:“郡主是想家了?”
“關你屁事!”
雲暮極又往我這拉緊了些,彼此間的距離,讓我無所適從,我推了他一下,反倒遭惹他的變本加厲,他靠近在我的頸旁,聞著我的氣息,說道:“郡主,大家閨秀說些粗言穢語當心以後嫁不出去,我也會不喜歡的。”
我不語,也不想理他,呆頭看著滿天星空,希望哪一個星星能給我一個方向找到父王,哪怕是一點微弱的提示也好啊,茫茫人海,叫我何處去尋。
“寧王府上的那位不簡單啊,郡主是從何時認得此人?”
雲暮極將喝完的酒壺放在瓦片上,七七八八堆了十幾壺都有,可惜都喝完了,身邊又沒酒,找我聊天排憂解難。
我冷眼看他,夜風瀟灑,那詭異的笑容如同綻放的幽冥花,哪裡都散發出邪魅之氣。
“你是說紀炎月?哼,我幹嘛告訴你?”
雲暮極一笑了然:“就你不說也可以,但待會我弄疼了你,可別哭了哦。”
“虎狼之詞!”
雲暮極忍俊不禁,單手掩面也難掩笑意,道:“我說的不是這個,郡主想些什麼呢?”
我捂著臉,不知道該如何說話,說來還是挺擔心這麼多天過去寧王府的情況,紀炎月說過先在王府住幾天,再出去找工,那隻傀儡鎖在母妃的房內不知有無鬧出大動靜。
我鼓起勇氣,怔怔地看向雲暮極,道:“酒我喝了,你該說說王府的情況。”
“郡主方才還不情不願呢。”
“少廢話,你說還是不說啊?”
雲暮極重新整理好衣裳,勾出手指讓我湊近聽,我即便不太情願,也只好小心翼翼地挪動身子過去,男人的氣息在我耳旁染出一抹紅暈,他緩緩道:“那小子真有些本事,先是殺了那隻傀儡,再是躲過太子暗衛的追殺,既如此,郡主還真把他當成朋友看待?只怕你也是他手裡的棋子,亦或者是他幕後之人的棋子。”
我驚得目瞪口呆,腦海中回憶起無數片段,第一次見紀炎月的時候是來王府打工,但說是打工其實經常不見人影,有時只是偶爾見他,倒是能幫我和母妃不少忙,由此說來,此人的身份有待考究。
“郡主心中有數便好,即便你不說,我仍會派人去查那幕後之人,那人行事詭譎隱秘,既能躲過眾多貴侯眼皮底下,又能全身而退,我倒有幾分興趣想見見此人。”
我抱著腦袋,還真不想懷疑紀炎月,他的性情我有目共睹,只是現在發覺他藏得如此之深,還真有點毛骨悚然。
有可能是雲暮極撒謊,我冷冷問他:“你說的都是真的?”
雲暮極笑然,留給我一個空洞的回答:“信與不信,全憑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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