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也笑:“那當然。”
歐文,這個男人是唯一一個讓我擺脫資料去生活的人,我記得他曾經給我調過一杯雞尾酒,說那是他的最愛。
我喝的時候,他朝我遞來期盼的詢問目光。
我只能如實回答:“68度,有點辣口,對於百分之七十的女性來說,這個酒度過高。”
歐文耐心地問我:“現在呢,是不是感覺到嘴裡的回味是甜的?”
我認真去感受舌苔傳遞給我的感覺,真的有淡淡的回甜味道。
那是我第一次認真地去感受味道這種東西。
我看了看菜譜,捲起手袖認真洗手,然後用量筒準確取出800毫升食用油,倒入鍋中加熱,這時候,歐文洗好小蔥和紅蔥遞給我,我再次稱重取量。
林無棄這時候下樓來,崩潰道:“瘋子,你怎麼又在我的廚房做實驗了?”
我糾正道:“是我們的。”
林無棄老說我做飯的時候就像在做實驗,一板一眼,一點烹飪的樂趣都沒有。
怎麼沒有樂趣?我和歐文一起做飯,一起研究食材用量帶來的味覺差異,這本身就很有趣。
只是他不懂。
計時器歸零,油七分熱的時候我留下蔥葉,把其他所有材料倒入油鍋中,慢火熬製,等紅蔥和蔥根莖炸至六成幹的時候,再放蔥葉。
林無棄抓了一把花生往嘴裡邊扔邊說:“明天我要帶願願去新建好的遊樂場,你們去不去?”
歐文無情地說:“幼稚。”
這正是我想說的話。
然後他又補充:“不如去看看澳洲新大陸的陸上珊瑚。”
這也是我想說的話。
“澳洲大陸出海之後我還沒去考察過,歐文,要不下週陪我去一趟吧。”
歐文欣然應允。
歐文從來都像是有讀心術,隨時能洞悉我所有的想法。
我記得北京的倖存者營地遷徙那次,我們找到了疑似攜帶三層陷落區變異基因的實驗胚胎,當時我好像是這樣說的。
“這個惡人就讓我來做。”
後來歐文追上我,對我說:“你不是要做惡人,你只是在糟糕和更糟糕中做出了選擇,我知道你是在保護他們。”
那一刻,我居然有一種鼻酸的感覺。
歐文的第一個對我說這些話的人。
八號死亡之前也是這樣。
樊衍向來感情用事,這是我不喜歡的,所以當他對我吼出“你是在殺人”的時候,我毫不意外,也不怪他。
那時候,我已經會嘗試著對歐文傾訴,回到一層後,我告訴他我的決定,八號必須死,樊衍的所有基因同體都必須死。
歐文沒有責怪我,而是上前抱住了我:“你這個人,總是什麼都自己扛。我能想象,如果老大的基因同體不死,那麼就沒人能阻止地球意識,到時候死的人何止三個,所有平行時空的人都會死,在那種情況之下,就算給他們存活的機會,他們也無法背負著良心的譴責繼續活下去。但是你這樣一次又一次救他們,保護他們的時候,你要清楚,他們是你的同伴,是平凡人,他們不是你。他們不會逼迫自己把這假想成一場實驗,所有實驗後果都由自己來承擔,只有你有這種能力。”
歐文把我從他懷裡拉起來,看著我的眼睛說:“下次再遇上這種情況,你可以試著推算他們的心理數值變化,預測他們的反應,然後用成功率高的方法,去向他們解釋,讓他們明白。”
老師是教我知識的人,彼岸是懂我在想什麼的人。
只有歐文,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教我這樣做的人。
對我來說,他是與眾不同的。
☆、番外三
樊衍最近十分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