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瀚已經知曉自己的科考排序,第四名,和三甲失之交臂,讓他感到痛惜,但無論如何,在沈重指導後,能夠一舉考取進士,他並也沒覺得失望。
由是,看見姑父到來時,他滿心感激,急忙為姑父倒茶讓座。
“不用了”沈重早就知曉他是個感恩的人,擺擺手,也不在乎這些,他笑道,“姑父此次前來,並無其他,只是是特意恭喜侄兒奪得傳臚。”
周文瀚笑容燦爛,但也並未得意忘形,他謙遜道:“姑父謬贊,長念弟才是我應當效仿的物件才是。”
沈重微不可見地皺眉。
這副神情落到周文瀚眼底,他還以為是自己說錯話,連忙問道:“不知姑父為何眉頭緊鎖?”
“文翰,長念他……”沈重搖搖頭,沒有把話說完。
周文瀚愈加好奇,詢問道:“長念弟天資聰穎,敬親愛長,如何能讓姑父這般嘆息?”
沈重沒有接話,反而又是嘆息,爾後才說道:“今日還不便於告知你,明日寅時,你早早起身,盛裝隨我前往皇宮,之後便可知曉。”
“這……”周慕禮吃驚,笑道“姑父莫拿侄兒取笑。侄兒雖然愚鈍,但也知曉明天是三甲面見聖上,侄兒還要參加朝考,怎能越距而行?”
“好孩子,知曉規矩,很不錯”沈重誇講他,隨即收了笑臉,“但你姑母疼愛你,姑父又怎麼會去加害與你。”
“侄兒沒有……”周慕禮拱手,剛想表明自己對沈家的信任與感謝,卻直接被打斷了。
“你只管聽我的話”沈重不待他多話,笑道:“明日有好事,不必焦慮。”
或許是因為成為上位之人已久,沈重的語氣不免帶了些命令的滋味,但他自己並沒有發現。
“是,侄兒謹遵姑父的教誨”周文瀚雖然感覺到姑父輕微的不耐煩,可對方是長輩,他不能出聲指責,只得行禮回複。
沈重得到他的承諾,點點頭,沒過多停留,回到了書房。
第二日寅時,沈府三人都早早地起身,洗漱完畢後登上沈府的馬車。
不同的官階有不同的車馬配置,右丞相的馬車,容納三人綽綽有餘。
只是沈長念事先不知曉周文瀚亦要前往,所以看見來人時略微有些驚訝,但他也不會無禮到出聲質疑,平靜地行禮之後便登上馬車,前往皇宮。
馬車內無人說話,安靜地有些詭異。
直到下車時,沈重才出聲,吐出一句話。
“長念”他說,“你要相信父親不會害你。”
沈長念被這句話弄的摸不清頭腦,但前方有小太監在等候,他也不便深問,迅速答道:“孩兒知道。”
之後便跟隨小太監遠去。
沈重的眸色逐漸加深,帶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但現在夜色深重,並無人觀察他的眼神。
穿深藍色衣服的小太監看見沈長念離開,拿著令牌從午門內出來向沈重行禮。
“文翰”沈重見了,轉頭對侄兒說道,“跟他走。”
“是”周慕禮也不詢問,畢竟這小太監有玉牌,肯定是得了上面某人的旨意,他直接跟上小太監的步伐。
沈重整理衣袍後,對著太和殿的方向三叩首,然後自己緩步走進午門,在宮殿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