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我先去前面如廁,你自個兒慢慢走。”餘棄說著超過他,快步往前。
轉了個彎兒,看了眼角門的位置,撇了撇嘴,又換了條路,從側門回了南書房。
今兒也不知道怎麼了,個個都奇怪。餘棄聳著肩膀無力想著。
方到南書房,正看到王昉出來。趕巧了,餘棄催他快走,正好帶他出去之後自己去找餘容。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餘棄瞪著王昉,想著方才陛下的反應,頗為無語。
“我爹的虎符。”王昉手一攤,風輕雲淡道。望了眼殿前寂寂,頗為無聊地站在漢白玉臺階前,看金輝遍撒。
“真的?”餘棄臉上一滯。
“是不是真的。你看看你哥不就是了?”王昉輕笑道。搖手一指,門外鐵甲生寒,無數的箭鏃,無聲冷對著王昉和餘棄。
他們已然走到了正門,被一群人圍攏著,蕭然又肅殺。
“我以為靖國公至少能等著確認在下給的虎符是不是真的再對我刀劍相向。”王昉笑意不減,眼皮眨也不眨,眼瞼一垂,朗聲道。
“這有什麼怕的?王少爺是個花月痴情人。還不怕你不心疼咱們陛下?”餘容在石階之下,淡淡笑道。
這時候的陛下比王昉更需要虎符。不然他也沒有理由讓田進之慫恿王昉去想方設法地弄來。
趙禮如今明面上反對王執已然進退維谷,偏還沒有一絲的底氣扼住王執。可若是虎符落在趙禮手裡,局勢便天旋地轉了。無論趙禮用不用虎符,王執便再也不敢說風就是雨。
餘容根本不怕這位被痴妄纏了心的少爺會不幫趙禮。
“給便給了,沒什麼大不了的。”王昉嘆了口氣,拍了拍額頭惋惜道。“可扳倒了我爹,對靖國公您有什麼用呢?左不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您難道還想謀朝篡位不曾?”
“臣雖然還是臣,可少爺覺得寧都侯和我以前是一樣的?”
同朝為官,卻又雲泥之別。又哪裡是同為臣可以掩蓋的?
“怎麼不一樣?”王昉笑了,清淩淩的眼裡,卻盡是泠然。
王少爺揹著手,直立站在石階上睥睨眾人,漠然開口。“都不過是利慾薰心,眼裡看不見別人的政客。善用權謀者,終被權謀迷惑了本心。”
“不管少爺再巧言令色,今日的命卻要留在這裡,莫想離開了。”餘容咬咬牙,冷眼看著王昉道。
“留少爺的命?你也得有本事。”王昉樂呵呵,一把拉過餘棄,抵在胸前叫囂著。“想讓他陪少爺一起死,盡管來啊?”
“…………”
“我以為你不怕。”餘棄被王昉箍著脖子,立在原地,幽幽道。
“命只有一條,哪裡能不怕?”王昉不在乎道。“少爺又不傻?你哥這麼野心勃勃,指不定早惦記我了。”
畢竟,唯有王昉死了,那位寧都侯才真正再無翻身的一線希望。
“那你還進宮找死?”餘棄有些弄不懂王昉了。“心裡有數還要撞上來?”
電光火石間,餘棄忽然想到了什麼。驀地青了臉,轉頭盯著王昉。“莫要告訴我,你是專門給陛下送虎符來的?”
“不。還有一件事。”王昉摩挲著他的脖子,看著餘容猶疑的眼神淡淡道。
“聖上有旨。”突然身後一個乍響,皇上身邊的老公公沖著他們快步走來。
“我還是來接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