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連同禁軍統領逼宮,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元安帝壓下此事,對外只稱梁王回京途中遇刺身亡,太后聽聞噩耗病倒數日,臥床靜養。周氏一族也未滿門抄斬,而是秘密處死。
由此太后壽宴一推再推,直接推到了年關的賀歲家宴。
然而元安帝勞心傷神,無力處理朝政。朝中事務已全權交由太子東里弈處理。
太子執掌大權,連帶著身為太子妃的奴兒走在宮中也備受尊敬。走到哪兒都是萬人簇擁的主兒,風光無限,倒是快活自在地過了三個月。
入冬之後的盛京白茫茫一片,紅牆青瓦,寒風凌冽。
“娘娘,永壽長公主來了。”
此刻奴兒正歪在榻上,手裡抱著元安帝新賜的暖爐子,披在肩上的是天石青的斗篷,上好的緞子上用銀線勾勒出梅花花樣,在亮處隱隱泛著光。
“三個月了,也該來了。”奴兒抬手,立刻有侍女上前為她整理衣裝,她淡淡地吩咐:“請進來。”
“御賜的手爐、波斯的地毯、曼祥衣莊最好的緞子,看來太子妃娘娘日子過得十分安穩舒適。”永壽長公主落座後,粗略地掃視一眼,不鹹不淡地開口道。
奴兒淡淡一笑:“這些東西若是長公主喜歡,明日本宮便差人購置新物什送到公主府。”
“不必了,這些東西,本公主還是有的。”永壽吃了茶,這才又開口:“今日來,還是為了太子妃先前答應過本公主的事。”
“娥英年紀不小了,婚事可拖不得。”永壽開門見山地說。
“這是自然。只是太子如今忙於政務,若是公主等得,便再過些時日本宮定為娥英小姐操辦婚禮,若公主等不得,明日本宮便派轎攆接了娥英小姐,先行冊封,至於大禮便擇日再成。”奴兒遞給永壽一個微笑,她端起一杯茶,拿著茶蓋輕輕划著茶沿,耐心地等著永壽的回答。
永壽當下沉了臉:“看來太子妃是想過河拆橋了。”
“長公主錯了,橋一直在這兒擺著,只看您願不願走了。”
如今太子當權,永壽不傻,娥英想要出人頭地,唯有靠上東宮這棵大樹。然而現在東宮內務都由太子妃打理,只要她不願,娥英便踏不進東宮的大門。
罷了,只要入了東宮,她自會有法子讓娥英將太子妃取而代之,將來的皇后之位不一定花落誰家呢。
永壽捏緊手裡的暖爐,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娥英年紀漸長,再耗著也不好。既然如此,那就依太子妃的話,先冊封,再行禮罷。只是明日時間太趕,不如定在三日之後?”
奴兒點頭:“一切都依長公主的話。三日之後,東宮自會前來接人。”
奴兒起身:“本宮這就入宮稟明陛下,就不多留長公主了。”
龍陽殿。
“你說給老八賜婚?”
“是呀,裕陽年紀也不小了。”榮皇貴妃坐在元安帝身側侍疾,藥碗端在手裡還細心地吹涼了才送到元安帝嘴邊。儼然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
“裕陽挺中意陸家二小姐,臣妾見她們情深義重,便厚著臉想向陛下討個恩典。”
“陸二小姐便是原華裳郡主的妹妹。”徐權在元安帝耳邊說道。
元安帝皺眉,他可沒忘記華裳郡主幹下的醜事:“她姐姐便不是個好的,不如重新給老八換一個罷。”
“臣妾見過她,是個懂事知禮的,想必與她姐姐不同。何況,裕陽中意她,這也是件好事啊。”
榮華貴妃循循善誘,眾人皆知東里裕陽與衛奴兒藕斷絲連的關係,一度為了她險些喪命。如今衛奴兒已然是太子妃,東里裕陽若是有了妻子,旁人便再無閒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