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撩著著她的頭發,聞著她的味道,“不能再跑了,王妃,我都為你跑兩次了,再一再二,沒法再三再四。”
“是啊,吳長老也來了,每次你都被他抓回去。”昭君偷偷的笑著,“其實啊,話雖這麼說,我真捨不得烏蘭和李珊她們。”
“你有朋友,生活會更多彩,我希望你比我幸福。”
“大汗……”她閃著淚光,輕輕吻著我的臉頰,“我們哪兒都不去了好嗎?就待在這兒,我怕再往前一步就會失去什麼。”
話還沒說完,餘光中就看到遠處的巴圖正朝我們招手,倆人趕緊收拾心情跟上大部隊,回到了喧囂當中。
……………………………………………………………………………………
在人群中,照樣各有各的樂趣,上島的一剎那,扭頭東眺,又看到了餘暉下矗立的水心榭,那不是建築,是雲中的飛鶴。
二人不自覺的又靠在了一起,時光突然慢了下來,原來藝術不是模仿、暗喻、或者什麼寫實,是能撥動情懷,讓你找到心中最美好的東西。過去和未來浮現在眼中,兩人愣愣的看著,一時不知眼中所見,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幻影。
“太美了!”
不用回頭,光憑空氣中的濃香就知道是那個女老外。
趕忙跟她打招呼,“您好,我叫孫靜,這是我夫人尹萍,不知道怎麼稱呼您。”
女老外總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深邃的藍眼睛,保持距離感的甜美微笑,還有隱藏不住的熱情性感。“你好,我叫艾美麗,我哥哥叫年大衛,謝謝你們帶著我們同行,我和我哥哥都非常高興。”
“我們也很高興,不必客氣,您也喜歡水心榭?它確實很美。”
“水心榭?”艾美麗扭身看了一下,“哦對,水心榭很美,是那邊嗎?”
我聽了一愣,“您剛才說……什麼太美了?”
艾美麗笑了起來,“我是說你們兩個,夕陽下,風中,水邊,……兩個人那叫什麼?依靠在一起,很美。”她說到後來都有些激動。
這話聽了真讓人舒服,昭君也開始躲在一旁怯生生的聊了起來,“艾美麗,這一趟看了很多古跡?”
“古跡沒想象的多,就是感覺中國的治安真不錯,到哪兒都有安全感。”
人家說什麼都是一臉真誠,一臉微笑,眼睛盯著眼睛,弄得我們一開始很不適應,不過嘛,幾分鐘之後就膩在一塊了。
……………………………………………………………………………………
上了島,眾人欣賞著左側的荷花,看著一步一景的各色亭榭,耳邊不斷傳來吳長老的話語,他已經客串成了導遊。
景色雖好,遠不及吳長老介紹的妙,看似平常的一塊石頭,一叢荷花,被他講出前世今生;無意間的一撇,原來也是命中註定的機緣,那個大衛幹脆連妹妹都不管了,走到哪錄到哪兒,生怕漏了一句話。
我和昭君跟在後面,也都豎起耳朵聽吳長老的講解,突然覺著,出遊能否觀賞到難得的景物,並不在於其本身,而在於你自己的鑒賞能力。一幹人正沉浸於歷史文化之中不能自拔,風中突然傳來高聲的唱詞,還伴有輕輕的鼓聲和單弦的伴奏,應該是來公園裡溜達的市民在唱曲。
這歌聲……明顯是京腔京味兒,聽起來透著股悲涼,又有著說不出的力量。“祖上隨龍伴駕,南征北戰在疆場,家中時下才一分銀糧,吃飯穿衣打饑荒……”
這都是什麼詞兒啊?不覺得向唱歌的人眺望,吳長老這時也停下了腳步,“太平歌詞?怎麼唱的如此傷感?不都應該是幽默小曲嗎?朦朦,說話啊!”
看來這肖朦是有兩把刷子,吳長老犯嘀咕的時候本能的向他求助,而肖朦聽的也非常的仔細,“這是……這是……《醉歸》啊!”
“什麼意思?”我連忙問了一句,他的解釋反而讓我們更糊塗。
“吳長老聽的沒錯,跟太平歌詞差不多,”肖朦很興奮的侃侃而談,“他們都源於滿洲八旗的軍歌,當年健銳營士兵平定大小金川,唱著它德勝歸來,從四川一路回到北京,列隊走過皇城,乾隆爺特許傳唱。看來中國很多看似絕跡的東西還在傳承,不錯不錯!”說完,他面露欣喜之色。
“八旗健銳營?”吳長老聽了頻頻的點頭。
“是啊,沖過喜馬拉雅山,平定尼泊爾;大戰天山南北,守黑水之圍;在塘沽殲滅英法聯軍艦隊,八國聯軍時沖入北京護駕西去。吳長老,有朝一日用人之時,可別忘了他們。”
也怪了,肖朦說完之後,那邊突然換了曲子,“那一年,十萬兵馬出玉門;禦駕親徵,全軍將士意氣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