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因為是往山區走,所以漸漸顛簸起來。
許楓橋也是在這種情況下醒過來的,他看了下手機,已經將近十一點了。
“醒了?我本來想過一會兒再叫你的。”安蘭草聽到動靜,說道。
“這麼遠啊。”許楓橋眯起眼,馬上正午的陽光分外刺眼。
“咱們現在不在洛河市了,離老樹山還有大約半小時的路吧。”安蘭草把天窗按下,“吹吹風醒一醒。”
許楓橋躺在座椅上,這已經是他這兩三天來第三次在車上吹風了,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
車子駛在高速路上,許楓橋本以為以安蘭草的性子會壓著速度跑的,但卻出乎意料的極速,似乎她身上某些東西——在這一刻——爆發顯露出來。
他額前的頭髮被吹起來,許楓橋伸手抓住它們,然後往後一抹、壓實。
“聽歌嗎?”安蘭草這般問著,已經開啟了車內dj。
前奏響起來,是崔健的《假行僧》。
安蘭草衣著那件碎花長裙,此時在座位上扭動起來,在方向盤上打著節拍,急促而有力,臉上是釋然和興奮。
“我要從南走到北”
“我還要從白走到黑”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
“卻不知道我是誰——”
許楓橋轉過頭,去看外面那片金黃色的田地,脫離了城市喧囂與汙染,這裡剩下了豐碩和天然。
這時許楓橋才會靜下心來,思考著一個忽略已久的問題:隱藏起來的神秘組織選擇了安蘭草,第七局似乎也很欣賞和信任她,這個小姑娘——她憑藉的是什麼?
伴著音樂,這輛車以一種狂野的姿態,一頭扎進了老樹山裡。
陽光被周圍的參天大樹切割成細小的斑駁碎片,然後零零散散地撒下來。
安蘭草關上了音樂,車速也降下來,現在的她,又放佛回到了那個有些遲鈍的可愛女孩。
許楓橋很喜歡這樣的環境,他閉上眼,周圍是樹木的低語,是生命的蘊育,他在這裡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舒暢,每一個毛孔都在吞吐著這裡的靈氣,並不貪婪,而是溫和。
“吱——”一聲,車子停了下來,安蘭草解開保險帶,拔下鑰匙,踩著踏板下了車。
“之後的路咱們就要走上去了。”安蘭草揉了揉眼睛,和許楓橋說道。
“唔……”許楓橋看到前方大樹密密麻麻,直衝雲霄,“居然還保持著這麼古老高大的樹啊。”
“這些都還是普普通通的樹,這山啊,之所以叫老樹山,是因為山裡有一顆據說是千年的古樹,樹神庇護……呼呼。”
許楓橋轉頭回看,發現安蘭草從車廂內抬了一張桌子出來,正俯著身子氣喘吁吁。
“這是幹嘛?”許楓橋走過去說道。
“都中午了,當然要吃飯啊。”安蘭草理所當然地說道,然後看著許楓橋接道:“車上還有支架,咱們燒烤。”
“你確定?”許楓橋看著周圍的密林,幽幽道:“山上一把火。”
“你以為我沒準備啊。一會兒咱們還要直播呢。”安蘭草指了指自己的簪子說道。
“直播燒烤?他們會看嗎?”許楓橋按照安蘭草的指示,把燒烤架搬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