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見。”寧晚聲音很平靜的喚住他。
“?”
“我有點渴了,你幫我倒杯水。”
“……”
寧晚終究還是讓沈寧留在了病房。
她坐在床上,面前的小桌板上放了一杯孟見幫她倒的水。
“貴族醫院環境就是不一樣。”沈寧環視了四周,有感而發:“看來裴晉誠對你不錯。”
提到裴晉誠,寧晚好像想到了什麼,淡薄的扯了扯唇:
“嗯,我也是現在才明白爸爸那時打死都不讓我改姓沈的原因。”寧晚輕笑著自嘲,“我真傻,恨了爸爸那麼久,哪怕只留名字後兩個字都不肯再姓回裴,只因為那個代表著你的寧字……裴寧晚,呵呵。”
寧晚說著說著嘴角蔓延出一股蒼涼,她抬頭問:“你們從沒有愛過對方,為什麼要給我取這個名字?不諷刺嗎?”
沈寧的情緒一直沒有變過,眉眼冷淡,從頭到尾都充斥著陌生感。寧晚的話對她來說也沒有絲毫的觸動。
“你舅舅找到我要我來看看你,我聽說了你這些年的生活,挺好的。”她聲音平平,無波無瀾:“裴晉誠的生意夠你下半輩子無憂了,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小傑還小,我不希望他知道太多。”
“所以呢。”寧晚聲音極淡的揚了揚:“你來就是告訴我,以後不要再打擾你?”
沈寧的表情頓了頓,語氣稍軟下來:“小晚,我現在的生活來得很不容易,希望你能理解媽媽。”
媽媽?
寧晚覺得這兩個字如今說出來真不知道是作賤了誰。
她笑著搖搖頭,面前的水杯上留有孟見的體溫,她握到手裡拼命汲取著力量,用來忍住眼角湧出的酸澀。
“再怎麼說。”沈寧見她久久的不說話,從現實的一面來開導她:“我也讓你成了千金小姐,還有什麼不知足的,人這一輩子不就是圖過得舒心嗎。”
寧晚閉上眼。
其實最痛的那幾天已經過去了,既然今天沈寧站在她面前把話說清楚了——
“你走吧。”她面無表情的別開臉看向窗外,整個人的情緒全跟著冷了下來:“放心,我不會再找你,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你明白就最好。”沈寧來的目的就是跟寧晚劃清界限,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對這個女兒早已沒什麼感情,話說完了,多留下來也是讓彼此難堪。
從限量手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沈寧開啟遞過來:“這是我買給你的,就當是母女一場,留個紀唸吧。”
寧晚低垂著眸看了眼,是條鑽石項鏈。
“我走了。”沈寧似是鬆了口氣,拎上手袋轉身。
“這個拿走。”寧晚把盒子蓋上,推到她面前,語氣冷淡:“我不需要紀念,走出這個門我們就是陌生人了,我為什麼要紀念一個陌生人?”
沈寧面色一怔,“……”
她頓了頓,沒再說話,拿起項鏈轉身離開。
從床邊到門口只有不到幾米的距離,高跟鞋的嗒嗒聲傳來,好像踩在了寧晚的心上,一步一步,雖然生疼,但卻徹底斷了她的所有祈盼和念想。
置之死地而後生。
或許從這一刻開始,她終於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了。
沈寧走到門口,手握在門柄上時稍停了會,遲疑片刻,還是轉過身來:
“為了你好,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