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這個打鬥動作難度很高啊。”
……
沈茹茹被他倆感染,也看迷了進去,頭一回發現戲劇也挺有意思。她盯著臺上正在舞劍的武生,發現他的招式有點眼熟,仔細想了會兒,和百裡無殊練劍時使用的劍招挺像的。她記得百裡無殊提過,除了星君傳下來的獨門劍法,他還學過三清觀裡最常見的三清劍。臺上武生舞的就是三清劍,沈茹茹有點疑惑,這位兄臺那不成也是一個道士?
很快,在座其他道友也發現了這件事,紛紛議論起來,有人問餘老先生從哪兒請來的戲班子,餘老先生搖搖頭說:“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
戲劇還在繼續,男主角解開當年家破人亡的真相找出仇人複仇,兩人越打越烈,鑼鼓聲的節奏也跟著越來越急,觀眾的心都被高高吊了起來。
吳道友忽然咂了咂嘴湊到慧智耳邊道:“這戲越看越奇怪,有股子說不清的感覺,臺詞陰陽怪氣的。”
慧智也點頭道:“劇本問題吧,這戲以前沒看過,應該是新寫的。”
沈茹茹聽到他們的對話,正要問哪裡奇怪,臺上的勝負分出來了,男主角一劍刺進了反派的胸口,刀柄一轉再拔出,反派慘叫一聲倒地身亡,大堂內頓時爆發出一陣叫好聲,這下大家都沒有疑問了,這位武生必定在道觀學過武。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現在不少人為了混口演藝圈的飯吃,會特意去寺廟道觀學習正統的拳腳功夫。
戲劇一直演到晚上十點才結束,結束後大夥兒紛紛散去準備回房休息。沈茹茹和慧智正要起身回客房,餘老先生忽然來到他們這桌,他看了看桌上幾乎沒怎麼動的飯菜,問:“怎麼都不動筷子,食物不合胃口嗎?”
慧智把下午烤魚吃壞肚子的事說出來,“腸胃現在還不太舒服,也沒什麼胃口。”
餘老先生了然道:“是魚沒烤熟吧,我一會兒讓拂春把整腸丸和胃藥都給你們送過去。”他說著看向沈茹茹,“沈觀主,久聞大名。”
沈茹茹:“餘老先生您客氣了。”
餘老先生笑著捋鬍子說:“沈觀主,你的益氣符真的很不錯,我天天做木活,頸椎不好經常痠痛,自從用了益氣符就好了很多,現在埋頭幹一天活脖子都不會痛。”
在場其他道士大多都聽聞過最近風頭正盛的玄天觀,對玄天觀的符籙也曾有所耳聞,但親眼見識過的沒幾個,而上次交流大會也在場的那些道友就只看過她的【引雷符】,不清楚其他符籙的功效,見餘老先生這麼推崇,頓時都很好奇,尤其那幾個中午收了【淨水符】的道友,恨不得立即找杯水試一試符籙的效果。
沈茹茹:“您喜歡就好,這次的壽禮我特意為您準備了《雜記》中所有的符籙,功效也一併寫好放在裡面,您可以都試試。”
餘老先生非常高興,臉上滿是愉悅的笑容,他讓人給拿了兩只幹淨的酒杯來,各倒上半杯酒,其中一隻酒杯遞給了沈茹茹,“沈觀主,多謝你的賀禮,我很喜歡。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們道門下一代不會落寞,這杯酒敬你。”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看沈茹茹的眼神頓時就變了,能得到餘老先生這麼高的評價,不一般吶。
“小輩不敢當。”沈茹茹立即接過酒杯喝了兩口,一股夾雜著鐵鏽味的究竟液體從喉嚨劃過,刺刺的口感十分刮喉嚨,她沒把剩下的喝完,“餘老先生,您也少喝點。”
餘老先生微微抿了口,放下酒杯,“好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情盡管找拂春。”
眾人作鳥獸散,沈茹茹回到客房,洗漱好往床上躺的時候感覺頭暈乎乎的,三清酒後勁很大,她才喝了兩口就覺得醉醺醺了。她迷迷糊糊睡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清晰的打鬥聲,噼裡啪啦的動靜非常大。她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簾子正要看看是誰在打架,就被貼在窗玻璃上的人臉嚇了一跳。那是一張假人的臉,白麵黑眼紅腮,就這麼貼在玻璃窗上看著她。
沈茹茹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站在這裡,又為什麼要往她的屋裡看,她心頭一沉,正要問它有什麼事,房間門忽然被敲響,慧智焦急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觀主,外面有很多人打起來了,你快出來看看怎麼回事。”
沈茹茹沒吭聲,她住在一樓客房,窗外就是院子,站在窗邊就可以把院子裡的場景收入眼底。院子裡已經鬧成了一團,她粗略估計至少有二十來個人參與了進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矛盾,一個個打得那麼兇殘。她這時候過去,找打麼?
她再次看了眼依舊貼在窗上窺視屋內的假人,拉上窗簾,開啟燈披上外套走到門後,開門問道:“他們為什麼會打起來?”
走廊上黑漆漆的,開門的瞬間感應燈亮了起來,慧智一把拉住她往外走,十分急切的樣子,“我也不清楚,剛才被吵醒的時候他們已經打起來了。”
沈茹茹感受到手臂上一片冰涼,另一隻手默默伸進口袋裡,“這山上的夜還挺涼的。”
慧智沒應聲,拽著她往大門方向快速走去,沿途經過的客房全都緊閉房門,不知道裡面的人是跑出去打架了,還是沉浸在夢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