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知渡整個人好像是一個經受過巨大打擊的流浪狗,根本沒有一絲生氣:“你不知道這個人的可怕之處。”
宋安時笑的有些詭譎:“我管他是什麼人,凡是想要我死的,我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也要拉他陪葬。”
宋安時已經瘋了,尹知渡甚至覺得她瘋的不是一星半點。
他目光破碎地想要看看宋安時,卻發現宋安時或許是覺得太冷了,已經縮到自己身後,還低著頭任由自己在前面擋風,一瞬間尹知渡竟然會覺得有些想笑。
宋安時在後面碎碎念:“我說真的,你要是在這個樣子,你這輩子也逃脫不了他,你想想你要乾的事情。”
尹知渡艱難地嚥下這一口西風,不知道是風的凌冽,還是他自身的恐懼,以至於他覺得吞下的這口風像是在割他的喉嚨。
“我身上有二十七萬條人命,我日日夜夜都想復仇,但是自從他讓我監視你以來,我竟然寸步不敢進京。”
“我知道以你的聰明,一定已經猜出我是誰了,這麼多年,我沒有一日能夠安寢。”
宋安時想要伸手拍拍尹知渡的肩膀以示鼓勵,但是想到這外面的溫度作罷,這安慰也不一定要身體接觸嘛。
“哎呀,我管你是誰啊,你打起點精神來,我可不想要一個半死不活的盟友。”
尹知渡轉過身,眼裡除了巨大的痛苦之外竟然還有些疑問:“你不好奇自己的身世嗎?”
宋安時扯了扯嘴角:“你想了半天想說的就是這個啊?”
最後還是沒忍住,給了尹知渡一個白眼轉身就走了。
“合著我這大半天對牛彈琴了唄,害怕不是錯,但是你錯的很離譜。”
“這也想著,那也想著,你到底清不清楚你到底想幹什麼?”
一步一步走遠,尹知渡好像還能聽見宋安時低聲嘀咕地聲音:“得趕緊再找個人,這人不中用了。”
尹知渡是真的不明白,宋安時和他都是特殊的,至少對那個人來說。
但是在經歷了那麼多之後,為什麼宋安時一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難道真的是因為瘋了嗎?
那,難道自己還不算瘋?
尹知渡閉上眼睛,站在呼嘯的山風之中,遠處的人影已經幾不可見。
高啟幾人看著宋安時跺著腳一路跑回來,一溜煙的跑到火堆最大的那裡去,一點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自己的仇人。
蘇海因為剛才的猜測,多了幾分慎重但是眼底的殺意卻更加濃郁,只有林惠兮問道:“宋姑娘,尹公子呢?”
宋安時伸出手,小小地掃了兩下火苗,看著它一下子被自己從中間截斷,又復現一般重新燃燒,並沒有太多被灼燒的感覺。
“外面發瘋呢。”
林惠兮不言語,高啟就又問:“你打的柴火呢?”
宋安時一點心虛都沒有:“後面的人打著呢。”
剛說完不多久,尹知渡果然扛著一堆柴火進了寺廟,宋安時上下打量一下,勉強癟了癟嘴嚷:“快把大火生起來,今晚好冷啊。”
凍死鬼宋安時終於舒舒服服地坐下,等著剛覺得暖和一點想要打盹的時候,就感覺後背上被刀柄頂了一下:“蘇海怎麼會和你認識。”
高啟這話問的,好像蘇海和趙修和有仇是一定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