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上一下子有些安靜。
眾人目帶期盼地看向趙修和,期待著他能說出讓他們放心的話。
但事實上,即使知道這個女人絕不像她說的那麼無辜,趙修和也依然覺得這個女人身上充滿了難以解釋的謎團。
“你能說出王廣進的生平,還有法子裝神弄鬼,不過是有人與你在府內裡應外合罷了。”
“就像這鬼火,也是有人幫你放的吧?”
“青州溼冷,此處又近江,時下冷風列列,你準備生石灰與骨粉混合的粉末交給府裡的人,等著他們夜幕時分將粉末灑在牆頭瓦片之上,大家就能看到所謂的鬼火,你在等到合適的時機,鬼火就好似被你收服一般。”
“我今日跳上牆頭,看到上面佈滿青苔,房頂的瓦落更是水痕密集,溼滑異常,正好可為生石灰髮熱提供所需要的水,你根本不需再做其他的準備。”
其實也正是這樣,才沒有人懷疑過所謂鬼火的真實性。
畢竟傳聞中的鬼火都在高溫夏日,現下十一月出現鬼火,奇上加奇。
宋安時其實一點都不想抵抗,說實話,開門之前還是想過要不要掙扎一下的,但是開門之後就放棄了。
她懶懶地往身後的門框上一椅,曾經的清高典雅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取之而來的是戲謔和慵懶。
趙修和被她的眼睛看著,彷彿自己不是在拆穿她說的謊話,而是在看一場大戲,由他趙修和專為宋安時表演的曲目。
意識到這一點的趙修和臉色更加難看,閉口不再說話,只是目光狠狠盯在宋安時身上,好似要把人吃了一般。
旬樂其實很明白趙修和的心情,這位公子哥不可一世,自信不被所有人矇騙,以至於每每發現疑點的時候都有些遲疑,可是偏偏在即將要相信的時候自己拆穿了這個謊言。
怎麼看怎麼像是個跳樑小醜。
但是,這都抵擋不了旬樂想要了解“事實”的心情,所以。
“咳咳咳,修和,你還沒說這天衡姑娘是怎麼知道王老爺的生平的?還有我們,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還有你小時候的事情的?”
宋安時聽見旬樂的話沒有絲毫不安,還有模有樣的朝趙修和挑了挑眉。
很好,曾經趙修和以為那雙該泛起豔色的雙眸確實泛起了豔色,但是趙修和不爽極了。
這個女人太過自以為是,簡直是把他們所有人當成傻子耍,被發現之後還沒有一點點錯誤認知,臉皮真厚。
事實證明,有時候同類遇上第一眼並不一定會相吸。
或者說,趙修和並不承認自己有這麼惡劣。
他冷冷看著宋安時,企圖用眼中的寒光凍死宋安時。
“簡單啊,只要找個人告訴她不就行了?”
旬樂瞪大了眼睛,門外的下人也議論紛紛,韋漣若有思索道:“對啊,何夫人肯定知道王廣進的生平啊,這麼說連這個都是假的了?”
眾人應和,卻沒發現柳聞鶯臉上一掃而過不自然的神色,她勉強一笑,正要跟著附和,可是趙修和已然不給她機會。
“我一次見柳姨娘就覺得奇怪,周圍的人對你又敬又怕,恨不得跪下膜拜你又不敢離你太近,偏偏她不一樣,一看到你便撲上去想要你來請靈。”
“府裡的丫鬟還說,這鬼火第一個出現的地方就是東苑往後院走的那片竹林,也是柳姨娘第一個看見的,素日她對你的言辭也最為推崇,可是等發生了命案,何夫人、秦管家,甚至是韋老爺,還有府上的小姐都來過你這裡。”
“偏偏言語之間最推崇的柳姨娘沒有來。”
“最重要的是,在下碰到了前幾日在隔壁賣骨粉和生石灰的於半仙,他記性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