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時在屋內送走了咄咄逼人的趙修和就開始懶散下來,她估計自己是瞞不了他多久了,顯然他已經對自己起了懷疑。
不然也不會這時候過來問王廣進十五年前的事情。
但是對於趙修和到底懷疑了多少,到底是懷疑她的身份,還是懷疑她與這樁命案有關就不得所知了。
不過想著趙修和這幾日那一副高傲孔雀的模樣,宋安時撇了撇嘴,小聲唸叨:“還真當自己天下第一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趙修和的確太過敏銳,僅僅只是一丁點訊息就能抽絲剝繭。
趙修和只是在宋安時的腦袋裡過了一瞬,其實最令宋安時頭疼的事情並不是趙修和,但是事已至此,很多事情她只能盡力去做了。
起碼王廣進的死讓她知道,《洛河圖》恐怕那個人也還沒拿到手。
只希望這次來的人,是她可以應付的。
……
府內眾人心思各異,早上何夫人與秦昭有染並且認罪的訊息早已經傳遍,其實眾人都隱隱鬆了一口氣。
對於兇手是誰,她們關心可是又沒有那麼關心,至多有幾個小丫鬟惋惜一下秦昭。
其餘更多人則聚在一起,聊起了兩個人的齷齪八卦,桃色緋聞向來是一種不錯的飯後茶點。
至於秦昭和何夫人被分別關押後,表現的都很冷靜,甚至是木然,對於外界的話不聞不問,好似真是看淡生死一般。
前段時間被人反覆提起的韋漣和柳聞鶯像是一下子沒了什麼聲息,大家都盼望著望向門口,好像明天那守門的衙役就會消失不見,他們就可以瞬間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不過在眾人的引頸相望中,只看到了出去的趙公子和旬公子又帶了個出色的年輕人進來,這個年輕人手上還拿著一柄刀,周身氣度厚重危險,好像距離此人三尺遠的地方不是什麼安全地帶,而是絕兇之地。
趙公子帶著人進來之後,並沒有去靈堂或是回房,也沒有去審問這板上釘釘的罪人秦昭與何晚晴,反而大步帶著尹知渡和旬樂朝著宋安時的屋子去。
旬樂邊走還邊在後面喊道:“你剛才跟那個老道士買那些東西幹什麼?好不容易要回來的錢又送給人家了。”
說著邊追還要邊顧忌後面閒庭漫步的尹知渡,好不忙活,趙修和充耳不聞,只繼續朝著院內走去,旬樂趕緊想要幫著這師弟給尹知渡賠個禮,誰知道轉頭好像發現尹知渡的心情好似看著不錯。
尤其是進了內院之後,打量著院內的擺設,竟然嘴角都掛起了弧度,旬樂遲疑叫:“尹大哥,尹大哥?”
尹知渡望著旬樂,臉上好似帶著詢問,不知道旬樂突然叫住他有什麼事情。
院外也有好多人聚集在一起,不少下人都是跟著趙修和的腳步一路到了西院,甚至韋漣和柳聞鶯聽說之後,也急忙趕了過來,韋漣自然是因為想要在趙修和面前獻殷勤,不過看到柳聞鶯多少還是令人有些驚訝。
旬樂看了眼亂糟糟的人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麼。
只見趙修和站在房門前,什麼也沒有做,反而轉身拿起了院中石桌上的茶壺,提到門前之時,將茶壺傾斜,趙修和就這麼看著茶壺中的水傾瀉而下,像是一條無根水柱,從天而降,濺在地上噼裡啪啦,綻開一個個威力無窮的水花。
地面並不平整,很快就有水流順著低勢而去,只在地上停留過水痕。
放下茶壺,將剛才在老道士那裡買的東西全部拆開,稀稀拉拉的灑在水痕上,離得近的下人好像聽到了熱水沸騰的聲音,隨後趙修和在拿出一包藥粉,退後半步將藥粉傾灑而下。
眾人只需一息,立刻看到所謂幽藍色鬼火,白日憑空生起。
不明所以的人連忙退後半步,驚駭地看著趙修和,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這位趙公子是不是在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