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與這喝酒喝傻了的人是兄弟,如今兄弟傻了,他非但沒有悲傷,反而張口閉口向她索要賠償……
這下子,她的心徹底沉下來。這大漢肯定有問題,不然也不會如此的焦躁不安!
她坐下來,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言語平淡:“既然是農忙,你怎麼有時間這麼快就帶他過來?而且為什麼不先帶他去找大夫?”
不合邏輯。就算是真的喝酒喝傻了,也應該先去找大夫,看看有沒有治才是。而且一戶人家裡能有幾個下田的勞力?
他們家傻了一個,這一個竟然沒有再田裡忙,反而到她這裡來鬧事……
“大夫說有藥可治,但是我們付不起銀子。你要是不把這件事辦好,這小酒館就別想開了!”彪形大漢說著,自己挑了個地方坐下來。
他一臉氣呼呼的表情,隨手給自己到了一杯茶。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理虧的自然就變成了蘇清芷。人家好好地一個人,喝酒給喝傻了,她怎麼能撒手不管?
“那我便再問你,何人給他診治的?這幾天可吃了什麼東西?”蘇清芷故意詢問。這期間他們也是有兩三日未來的。
原本就是擔心他們鬧事,才將他們推脫,讓他們回去之後靜待情況,沒想到他竟然能真的把人給帶過來了。
“這兩三日還吃什麼東西,已經瘋傻成這個樣子了,怕是連口水都不願意喝了,只要按著可以吃東西,就全都盡數吐出來!”為了把事情說的更加嚴重,大漢刻意扭曲了事實,企圖得到眾人的同情。
他嗓門本來就大,現在這話一說出口,眾人頓時一片嘩然。
原來他們竟然已經落到了這種地步!要真是吃什麼吐什麼,那這人顯然就是活不了了!
一瞬間,看向蘇清芷的目光中有鄙夷,有同情,更多的人則是將自己桌上的酒慢慢放下,竟是一口也不願意再動。
店小二心裡著急,卻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認了這件事。要是認了,以後小酒館的生意只會越來越差,指不定過不了多久就會開不了張。
到時候,他又該到哪裡去?
他正焦急著,蘇清芷卻突然笑出來,茶也不喝了。
“你說你們是農夫?”蘇清芷微笑著看著這兩個人,眼神看似溫柔,深處卻藏了一抹冰寒。
“那還能有假?”大漢似是不滿,可以放大了聲音,似乎也在給自己打氣。
“可是我看你們鞋子之上,卻比官戶人家的鞋還要幹淨。城外農家進城來,難免會走過山路。山路上有泥,可是你們的鞋上,別說是泥,怕是連灰都沒有多少!”
眾人聽到蘇清芷這麼說,目光頓時聚集在二人的鞋子上面。黑色的布鞋上幹幹淨淨,一點泥土都沒有。
甚至……可能連鞋底都沒有,因為他們走過的地方,連腳印都沒有!
而且普通的農夫家,又怎麼會有布鞋?!
爾後,蘇清芷轉了一圈,又打量著那個痴傻之人,正在瘋狂的吞嚥東西。
“我且再問你,你說他不吃不喝,那這又是作何解釋,進了酒館便淨揀好的吃好的喝,還說是吃了就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