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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芷並不想與一個老頭討論什麼生與死，收起自己臉上的表情：“韓先生說得是。”
韓先生彷彿知道她不想討論這些，收起自己的東西，嘆了一口氣就走了：“記得讓大少爺明日來換藥。”
現在他的傷情與之前不太一樣，分明是自己換藥就能好的傷，非要弄到現在必須要他上藥才能又保障的地步。
天知道他一把老骨頭，到底能在這裡撐多久？
這裡沒有別的僕從，孫嬤嬤連忙應是。
韓先生前腳剛走，蘇淮安後腳就來了。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群星璀璨，卻依舊蓋不住月亮的光華。他踏著月色而來，滿心滿眼都是對兒子的關懷。
“煜安怎麼了？”站在蘇煜安身邊，他小心翼翼地拍打著他的臉。
容氏連忙上去抓住他的手：“煜安剛剛疼得昏過去了，讓他好好睡一覺吧。這段日子，他沒過上什麼好日子。”
因著之前的事，蘇淮安心裡對容氏總覺得膈應得慌，彷彿是一件裝滿了棉絮的鬥篷泡在水裡，半個月沒管，裡面長滿了水草，充滿了腐朽的味道。
連帶著，他一點也不想親近她。
“清芷，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他轉頭看向蘇清芷，這才覺得自己腦子裡好受了些。
容氏沒想到蘇淮安會這麼對待她，不由瞪大了眼睛：“你敢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妻！”
蘇清芷要出口的話被她打斷，隨即靜靜地盯著她看。
蘇淮安原本以為能得到想要的訊息，現在被容氏打斷，不由有些惱怒：“不過是個平妻，還是我看在你孃家的面子上抬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他逼近一步：“商人之女，能嫁給我已經算是高攀，竟然還聯合外人私吞我蘇府錢財，你究竟是何居心？！”
字字句句，全部像鋼針一樣刺在容氏的心裡。
她是商人之女，原來她能被抬為平妻，竟然是因為靠著這個身份？原來不是因為她表現得溫柔賢淑，落落大方？
她這麼多年營造出來的形象，原來這麼容易崩塌，在他心裡，竟然從始至終都是個商人之女？
孫嬤嬤在一邊彷彿有些看不下去，她跪下來祈求蘇淮安：“相爺息怒，夫人也是愛至深才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還請相爺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莫要再怪罪夫人了……”
她說這話的模樣，倒是與之前的容氏有一點相似。可是蘇淮安現在對容氏是滿心滿眼的厭惡，不管是誰像她，他都不會允許！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我若是沒有記錯，你進府後不久，就嫁給了管家？”忘了管家叫什麼名字，蘇淮安只得以“管家”二字相稱。
原本一個好好的管家，竟然被他們帶成這副模樣，叫他如何能不生氣？
他好好的蘇府，在夜梅離世之後就交給了容氏打理。如今這麼多年過去，竟然將蘇府打理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孫嬤嬤跟在容氏身邊，就算收到容氏的責罵，也不是這樣尖銳刺骨的，一時伏在地上，半晌喘不過來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