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裡,祖母讓清芷跟在夫人身邊學著如何掌家,因為時辰有些晚了,清芷就拿了賬本回去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城外的收成分明就很好,可是夫人卻偏說不好,剪了府內開支。清芷愚鈍,特意來問問是不是因為有別的什麼事,耗光了這些錢財?”
蘇清芷說著,從香荷手裡接過賬本遞給老夫人。賬本是線裝本,邊緣有磨損的痕跡,不知用了多久。
“哦?”老夫人接過賬本,隨意翻看了兩頁,面色由最開始的淡然轉變為震驚,隨後坐直了身子:“簡直是……荒唐!”
她又翻了幾頁,面色逐漸變得陰沉:“這些東西,她怎麼可能直接給你?”
將賬本舉到蘇清芷面前晃了晃,老夫人的臉黑如鍋底,陰沉得可怕。
賬本上記錄的這些東西,明明白白地指向容氏的錯。憑借這些,老夫人可以斷定容氏絕對不會輕易將它交給蘇清芷。那麼……她又是怎麼拿到這些東西的?
難道是她蓄意想坑害容氏?
老夫人面色一變,看向蘇清芷的目光頓時不善起來。
蘇清芷嘆一口氣,面上有些郝然:“這事說起來,確實是孫女的錯。夫人原本想讓孫女今天再跟著學習掌家,可是孫女心急,昨日就讓身邊的人去夫人的院子裡拿了賬本回來。”
老夫人平時最不喜的就是後院這些人勾心鬥角,好好的一個家就這樣散了。
她斜睨著蘇清芷,語氣充滿了不相信:“你讓身邊的人去拿,這麼簡單就拿到了?”
如果容氏有意不給,這賬本又豈會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祖母明鑒,這……確確實實是從夫人的房中拿出來的。孫女覺得賬本有誤,又讓人去問了李管家,卻碰見李管家他……”
話說了一半,蘇清芷硬生生止住了。
“碰見李管家怎麼了?”老夫人的臉依舊是黑的,顯然被氣得不輕。
咬咬牙,蘇清芷又從香荷手中接過那個包裹:“碰見李管家拿了這個包裹,正往外走。”
她解開包裹,從裡面取出那隻金步搖遞給老夫人:“祖母,孫女認得這是傾雪妹妹的東西,上次宮宴的時候見她戴過。這樣珍貴的東西,怎麼會在李管家那裡?”
金步搖依舊閃閃發光,鑲嵌在其上的那顆藍綠色石頭,彷彿是真正的貓眼一樣,正死死地盯著人看。
“荒唐!”老夫人沒有去接步搖,氣得渾身顫抖,連賬本都有些拿不住。
宣嬤嬤將賬本接下來,為老夫人順氣:“老夫人莫要氣壞了身子,兒孫自有兒孫福,您何必計較這麼多呢?”
“不是你的孩子,你當然看得透徹!”老夫人斥了一句,隨即看向蘇清芷:“李管家現在何處?”
蘇清芷立即低眉斂眸:“正在孫女的院子裡,孫女馬上叫人去請。”
她給了香荷一個眼色,沒等她走開,老夫人又道:“順便將容氏叫過來。”
香荷愣了一愣,想起之前水月說的話,隨即道:“回稟老夫人,夫人她……如今不在府中。”
“那在何處?”老夫人又生氣起來。
“祖母,孫女今日一早就讓人去請過夫人,可是得到訊息說,夫人去外面的莊子裡巡視去了,今日怕是回不來。”
別說今日回不來,怕是明日也不一定會來!蘇清芷低垂的眼中露出一絲癲狂的笑意,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喜悅。
終於,她要翻身將容氏壓在身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