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因為綠枝的死而受的驚嚇彷彿消失無蹤,連一絲顫抖都看不出來。
蘇清芷此時只覺得自己十分疲憊,彷彿這段時間所有的勞累都在此時爆發出來。她邁步朝自己的屋子走去:“等你什麼時候背完一本書了,再說吃什麼東西的話吧。”
“你就不怕我告訴祖母?”蘇煜安陰沉著臉道。
聽蘇清芷剛才話中的意思,今天還發生了什麼與他母親容氏有關的事情,很有可能容氏也吃了虧。那麼他現在把老夫人拉出來,一定會比容氏管用。
然而蘇清芷一點也不怕,她今天能對付容氏,不正是借了老夫人的光?
她勾起一抹譏誚的笑:“盡管去說便是,你看她會不會管你。”
蘇煜安一時又陷入了沉默,弄不明白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大少爺還是快些上去吧,晚了又該掌燈了。”看出蘇清芷的疲憊,汀珠給蘇煜安留下這一句話,轉身就跟了出去。
外面天已經黑了,風徐徐地吹著,隱隱有些蘭花香。
蘇清芷強迫自己不去想下午的那件事,連拿回來的賬本也不想去看。她現在連一絲一毫的想收拾容氏的心情都沒有。
如今的她,還是以前的那個她嗎?前世她雖然也沒做什麼好事,但是手上卻沒有像今天那樣沾上一個人的命。
懷著擔憂和疲憊,蘇清芷沉沉地睡過去。夜色迷離,不知天亮之後,又會發生什麼事。
夜晚,攝政王府內,終於迎來了許久不見的客人。
一男子著霜色錦袍,在夜色裡正與這座王府的主人淺談。他眉宇間並不出眾,卻自帶一種難得的風韻。
然而此時,他正數落著面前的人:“我是真弄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既然喜歡,娶回來就好了,何必惹出這麼多的麻煩事?”
南宮錦著雪白中衣,皺著眉頭,滿是不喜:“你管那麼多作甚?好好地給我祛毒療傷。”
“你不是說你可以找她去解毒嗎?以你的內力,有她在懷,壓製毒性絲毫不成問題,何必這麼折磨自己,也折磨我?”嚴柯至今仍不太明白南宮錦的想法。
他今日原本在家做著自己的事,賞花逗鳥,卻被阿初三言兩語叫來這裡。問起原因才知道,是眼前這位大爺劇毒複發,要他來解毒!
“少廢話,藥丸給我。”南宮錦伸出一隻手,掌心向上攤開在嚴柯面前。
嚴柯護住自己的胸口,苦口婆心道:“你要少用這些藥,對你不好!而且你不是自己說的,以後不用這藥了嗎?”
南宮錦面上升起一層白霜,凝結在眉梢:“給我。”
毒已經在他的體內蔓延,現在沒有熱血給他控制住,只能靠內力壓著。然而現在他壓得越狠,後面反彈爆發的時候,他就會越痛苦。
見他確實十分難受,嚴柯面色一變,隨即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瓶來,倒出一粒黑色的小藥丸給他服下。
看見南宮錦把藥吃下去,眉梢的白霜開始變淺,嚴柯才問出聲:“好些了沒?”
南宮錦沒有理會他,幾乎是拼盡全力壓制自己體內的毒性。磅礴的內力在體內橫沖直撞,一時傷及肺腑,疼得他頭冒冷汗。脖頸、手臂全部凸起一塊一塊的青筋,可怖至極!
沒過一會兒,就有一股腥甜湧上喉頭,他張開嘴,竟吐出一口黑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