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芷垂下眸,顯出幾分女兒家的嬌態,看得蘇淮安也露出淡淡的笑。
她又倒一杯酒,蘇淮安卻不喝了。他搖搖頭:“為父還有奏摺要批,幫為父研墨吧。”
話一出口,蘇清芷就知道蘇淮安其實並沒有喝醉。在腦海中思索了一遍自己有沒有什麼做的不恰當的地方,再三確認沒有之後,彎起眼角伸手去拿磨墨石:“是。”
她臉上帶著隱約的笑意,雖被極力剋制住卻仍露出一點。落在蘇淮安眼中,就成了一個因為父親的關愛而開心的孩子。
這個女兒,是被他忽略了多年的……
罷了,回頭自己操勞一下她的婚事吧,免得容受又在其中動手動腳。
門外的林煜看著這一幕,心裡也微微有些觸動。平時能進書房陪伴蘇淮安的也只有蘇傾雪和容氏,但是自從容氏在攝政王面前丟了蘇家的臉之後,蘇淮安就不再允許她隨意進入書房。
後來不知為何,蘇傾雪也不常來了,如今蘇清芷能進去,是不是代表她要翻身了?
可是梅苑如今的開銷都是公主府在負責,對相爺來說也是一件丟臉的事,大小姐真的能翻身嗎?
蘇清芷倒是沒想到這些,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加入她脫離了南宮錦的保護,該怎麼在蘇府立足?
她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出去開創門戶,日後小酒館開起來了,江湖上有了保障,但是那時候若脫離了南宮錦和蘇家,官府就要有麻煩找上來了。
看來她得再朝堂上也積累人脈,然後……就跑遠點去開小酒館吧,長安雖然繁華,但是繁華過頭,總會有些喧鬧。
兩個人各懷心思地配合,一派祥和的模樣。
“對了,聽說煜安昨晚跑去你那裡鬧事了?” 奏摺看了一半,蘇淮安突然問道。
蘇清芷正幻想著自己日後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驀然回過神來,聲音滿含無奈:“煜安只是想給女兒看他新學來的把戲,並非有意的。”
只是他身上的紅梅白梅,是她劃的罷了。
“這小子去外面遊學這麼些年,一點長進也沒有,真是白活了這幾年。”蘇淮安聽說過那把戲是什麼樣,臉不由陰沉下來,手中的奏摺也直接一掌拍到桌上。
蘇清芷表情淡淡,隱隱還有一絲關懷:“父親快別這麼說,煜安年紀還小,不懂事,等長大些了就好了。”
蘇淮安心頭一暖,頓時更覺得這個女兒乖巧。蘇煜安跟蘇傾雪是同胞而生,跟蘇清芷同一年,不過是比她小兩個月罷了。
只這兩個月,兩個人的心性就天差地別……而且蘇傾雪跟他也是一樣大的,二人同時出生,但是蘇傾雪如今是長安第一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卻還是這麼個吊兒郎當的性子……
蘇淮安對他更失望起來。
蘇清芷可不管他心裡是什麼樣的想法,只要容氏日子不好過,她心裡就好過。
整個蘇府一切如常,蘇淮安好些日子都會將蘇清芷叫到書房去陪他。久而久之,書房也成了蘇清芷每日必去的地方,惹得容氏眼紅,只能催促容慶動作快些,趕緊將蘇清芷從蘇府弄走。
在蘇府她收拾不了她,到了容家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