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安想聽得當然不是兩個婦人在這裡形容當時的打鬥情況有多麼激烈，沉了臉皺起眉：“然後玉嬤嬤就在一顆石子上磕死了？”
容氏沒說話，李氏補充：“還沒有，妾身見打得確實太厲害了，就著人去請大姐姐過來看看能不能忙著勸勸。在等待中，妾身也不忘去拉架，可是……”
話說了一半，李氏就捂著眼哭泣起來。蘇汝蘭將她頸後的衣領拉扯開，三道鮮紅的抓痕赫赫在目：“那些沒長眼睛的粗鄙奴婢，將三姨娘抓傷了，女兒連忙把三姨娘拉扯出來上藥，再回過頭，玉嬤嬤已經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血流不止，言下之意就是在那之後不久，玉嬤嬤就死了。
容氏也擦了一把眼淚，哀哀慼戚道：“妾身在這時候趕到，遠遠看到地上躺了個人，婢女們圍成一團，發出驚恐的叫聲。走近一看，玉嬤嬤已經……斷了氣了。”
蘇淮安抿著茶水，沒說話。蘇清芷也蒼白著臉，手緊緊地握著椅子的撫手，青筋暴起。
都是些胡言亂語，玉嬤嬤從來沒有跟人動過手！她那麼心軟，平時最多冷眼旁觀，要她動手打人，不如先打她！
容氏吸口氣，接著道：“妾身知道發生了什麼之後，立即讓人進來搜了三妹妹的屋子，連帶耳房的角落也沒有落下。最後，在三妹妹的衣櫃裡發現了血珊瑚。”
李氏每每聽到在她衣櫃發現血珊瑚，臉色都會變得煞白，此時也不例外：“相爺明鑒，妾身真的沒有拿過血珊瑚，更不知它從何處來的我這裡！”
她沒有拿血珊瑚，血珊瑚卻在她那裡，這明擺著就是說蘇清芷謀害她，玉嬤嬤也因此送了命！
蘇清芷怒不可遏：“你的意思是說我在謀害你？昨日我跟父親，還有太後他們在從浮華山回來的路上，如何害你？”
頓了頓，蘇清芷咽口口水，壓下胸中的怒火：“三姨娘，說話可得講良心！”
“清芷！”蘇淮安一聲怒喝，滿臉不滿地看向蘇清芷。蘇汝蘭坐在李氏旁邊，不時拿餘光瞥她，臉色十分複雜。
半晌後，她才躊躇著開口：“可是大姐，三姨娘沒有理由，也不會坑害你……”
的確，一個是姨娘、三夫人，一個是嫡長女，不同輩分，嫡庶也沒得選，李氏哪兒來的理由害她？
蘇清芷看向蘇汝蘭，眼中滿是失望。經過七年的忍讓，她的眼光果然是退步了，居然救回來一個白眼狼，這時候還反咬她一口……
蘇淮安眸中滿是怒意，目光在幾人之間來回轉悠，最後落在蘇傾雪身上：“傾雪，對這件事，你怎麼看？”
蘇傾雪是長安第一才女，又有第一美人的稱號。日後嫁了人，管家一事遲早落在她頭上，現在讓她先接觸也不錯。
說白了，在蘇府所有的女兒中，蘇淮安最看重的依舊是蘇傾雪。對於蘇清芷，他仍舊只有愧疚，還有對夜梅的絲絲情意。
猝不及防被點到名，蘇傾雪先是一怔，隨後柔柔開口道：“女兒不知，但是大姐姐這裡……玉嬤嬤畢竟是她院中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