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一遍又一遍,聽得倒不至於難過,只是有一次喝著紅酒都能醉了以後,還是痛哭了一場。
“然而天父並未體恤好人 到我睜開眼 無明燈指引”
我不得天父體恤,我不得你。
這座老房子終究只有我一個人。
再後來的時候,很多事情我都淡忘了,就連寧溪的照片也泛黃了,有的時候時間真的是很殘忍的東西,沒有什麼是時間抹不平的。
我都有時候快忘了她,雖不至於再找別人,但已經可以到了提到她的名字,不再心痛了。
前提是不要再見到她。
可惜天父在這個時候,還是給我開了一個玩笑。
我住在民國老房子的時候,有一次出門,直接被一個女人撞了上來,她手裡的手機直接摔碎了螢幕。
我正準備甩錢的時候,發現對面的女人是寧溪,身為不在身邊,只有她的孩子,已經三歲了。
“顧……墨非?”寧溪有些驚訝,“你回國了,怎麼不通知我一聲?”
在寧溪結婚後,我基本只在她的朋友圈點贊,沒有別的交集。
“啊,我是因為工作才回來的,沒打算見人,所以……”我硬編謊話。
好在寧溪沒有懷疑我,她點點頭,“你好忙啊。”
我看著她的手機,“我賠你一個吧,是我不好。”
寧溪看著螢幕,連連搖頭,“算了算了,是我家寶寶非要在這拍照的,沒想到是你家。”
“不是我家,是我朋友家,借住而已。”我不經意間又撒了個謊,“再說這也是我不對,我賠你一個吧,你會連這點面子都不賣給我吧。”
我的話讓寧溪有些不好拒絕,我硬是帶著她去商場換了一個手機,她連連道謝,我擺擺手說應該的。
後來寧溪還讓她的寶寶謝謝我了,兩個人沒有讓我送回家,而是自己開車回了家。
我看著寧溪的背影,彷彿這將近二十年的時間,她沒有變。
我又想起那時候在杭州玩,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全家,她的蛋花湯潑在了我的身上。
可惜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印象了。
高中談戀愛的時候,寧溪就對我說,“第一次見面是你幫我提水吧。”
“不是。”我搖頭。
“不是?”寧溪驚訝臉,“難道還有更早的相遇,那是什麼?”
“秘密。”我故作神秘。
“切。”寧溪一臉賭氣,“沒興趣。”
後來寧溪失憶了,問我們怎麼認識的時候,我對寧溪說不要談過去了。
她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而二十年後的見面又是如此,她撞見我,摔了手機。
彷彿每次見面都是一場喜劇的開始,可惜我們沒有喜劇的收場。
我是顧墨非,也許是我名字的關系,我這輩子活在墨菲定律中,特別倒黴。
倒黴到我認識了寧溪。
倒黴到我失去了寧溪。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