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我知道我之前浪費了太多機會,現在既然和沈微間的距離一步一步的拉近,那麼近在眼前的機會我就不能再次讓它丟掉。
我有些感激地給顧墨非道了謝,並感嘆道基本上從我姐和沈微在一起後,家裡就發生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沒有怎麼好好上過班,顧墨非嘆了口氣說,反正我也不需要你。
我幾乎能夠隔著螢幕感受到顧墨非超大號的白眼。
顧墨非總是這樣,刀子嘴嘴豆腐心,其實我知道因為我的時不時請假,他承受著公司員工輿論和工作任務兩層壓力,所以我對此總是心懷愧疚。
要是換一個上司,我現在情況恐怕都被炒了七八百遍吧。
和顧墨非請完假以後,我在酒店隨意收拾了行李,直接就回了家,回家的時候,我媽手裡抱著串串,她看見我提前回家,表示很驚訝。
“有什麼事兒嗎?”我媽問著,串串從我媽的懷裡跳了出來,直對著我汪汪叫。
“我要出差,”我在回家的路上想著怎麼給我媽說離開家的事,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先不把我和沈微要出去的事告訴我媽,以免她再受刺激。
“最近怎麼又是加班,又是出差的?”我媽對此很不滿,感覺最近你忙很多。
“之前請假太多了,給公司多幹點彌補彌補。”我死皮賴臉地笑。
嘴上雖然這麼說,實際上卻並非如此,我自從沈微的事情以後,基本上在公司沒有什麼好的表現,還搞走了兩人上司——想到這裡自己都忍不住吐了下舌頭,然後搖搖頭說,這次去的地方挺美的,活也不多,就當半個旅遊了。
那地方挺漂亮的,等我出差辦完事以後,帶你回去多看看。”我抱起串串兒,這小家夥被我媽喂的有點肥了,又長大了不少,正用濕漉漉的眼睛盯著我,我摸了摸它的頭說,“等姐姐回來再餵你啊。”
串串發出嗚嗚的聲音,小尾巴不停的搖著,感覺像是聽懂了我的話。
從串串來到我家以後,我媽的脾氣就好了很多,所以我也放心不少,出去也不用太過擔心我媽。
看來人總是需要一個精神的依託啊。
“對了,溪溪,你這次出差打算去多久?”我媽突然問道。
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當時一聽沈微要我和他一起出去,所以一激動也忘了問出去多久,可是如果我隨口說不知道的話又會讓我媽擔心起來,於是我就隨口說了個一個月吧。
聽到我媽“一個月,怎麼這麼久”的咕噥聲,我一個人溜進了房子,開始收拾行李,將衣服收拾完畢以後,我突然一抬頭,就看到了書架上的濟慈詩集。
心裡突然有一塊柔軟的地方被觸動,這本詩集,就像是我和沈微之間的見證,每一次我的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翻一遍這本詩集,這本詩集裡面彷彿不僅僅裝的是一首又一首的詩句,還裝滿了我的少女心事,裝滿了我的夜不成寐,裝滿了我和沈微的久別重逢。
這就是我曾經have a crush 的那個人啊,翻開詩集,我又看到了那張夾在裡面沈微的照片,上面的少年笑的雲淡風輕,漸漸漸漸,少年的臉就和沈微的臉逐漸融合在一起,成為一個人。
原來他一直就是他,從沒有變過。
我用手指輕輕劃過那雲淡風輕的笑,想到重逢沈微後的每一件事情,總覺時間過得太快太快了。
不知道對著照片發愣了多久,我才反應過來要繼續收拾行李,連忙把書匆匆一合,然後把它壓在箱子最角落的地方,用柔軟的衣服把它包好,免得被磕磕碰碰。
去那麼遠的地方,有這麼多東西要帶,如果我媽或者我姐知道我非要帶一本這麼重的詩集,肯定非吐槽我不可。
可是我是一個很注重記憶的人,就像有的人總說我有戀物癖,我想也許正是這樣子吧,我珍視有一些東西,是因為我珍視它背後的意義,所以每次不管我出差還是旅遊時,我總是喜歡帶一些沒有必要的東西,常常惹的一些朋友吐槽。
可是我從來沒有後悔帶過這些東西,它們可以是一支筆或者是一個徽章,只要有意義,我都覺得有必要讓它們都有陪我去旅遊的,去看看各地的風景,聽聽我每時每刻的心情。
把它們放在家裡吃灰,我實在是不忍心。
然而理解我的人也是有的,就像我曾經問過顧墨非我這樣的做法是不是很可笑?顧墨非很理解地表示並沒有,還勸我不要想太多,其實這就是重感情的最好表現。
他的語氣非常肯定,於是我也就跟著放心不少,更加理直氣壯去做這些旁人不能理解的事情,正如這次出門,我把這本厚厚的詩集直接放在箱子裡,總想讓它見證我和沈微之後會發生的每一個細節。
我也會設想,在某個合適的時候,我會把這個存放了八年的詩集交給沈微,讓他再去看看,即使看不透,也能看個表面。
關於我的那些年,那些觸不可及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