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居然只喝了一小口,我就覺得已經頭暈目眩了。
盡管我的啤酒酒量日益見長,然而我的白酒酒量還停留在六歲的水平。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心裡一下子慌了起來,後悔沒有把顧墨非的提醒放在心上,提前做點準備,起碼多帶些濕巾也好,喝不下的時候,還可以吐在上面,怎麼說也比現在強。
而現在的我只能硬著頭皮喝,最糟糕的是這僅僅才開始五分鐘。
沒錯,這還只是一個開始,按照中國人的餐桌禮儀,吃飯前大家會幹杯,吃飯中途還要每個人站起來輪流敬一遍酒,期間還穿插著各種奇怪的理由,還要幹杯,反正我覺得這七八瓶酒不喝完,這群人是不會放我走的。
我數了數這桌子上一共有六個男人,六個男人,每個人過來給我敬一遍酒,我再過去給六個男人每個人敬一遍酒,我想光這一圈喝完以後,估計就暈倒在這裡了。
等我暈倒之後,後續會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我本來無來由地就很恐懼陌生男人,現在看著他們猥瑣的笑容,我覺得一陣惡心,雖然說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是身體卻做出了抗拒的反應。
想吐。
現在就算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想即使是顧墨非也沒有辦法的吧,雖然他是我的好友,可是這麼大的生意,他也不可能放著不做,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顧墨非想無能為力,最多最多讓他們再簽一筆生意。
灌入肚子裡的白酒越來越多,我的頭也越來越暈,我覺得我自己說話都開始有些大舌頭,更可怕的是,這時候我平常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社會新聞,類似於醉酒女孩被幾個男人拖進小發生不可描述的事情,恐怖的畫面一股腦的湧入了我的腦海中。
我承認,我確實醉了,我也承認,我真的有些怕了。
在這個場合,又有誰能救我呢?
這個場合如果我自己都不能自救的話,也就沒有人能救我。
可是我又該如何自救呢?我不可能臨時說有事落荒而逃吧,這件事先前也沒有心理準備,手頭上更是沒有準備,我在紙巾上吐了一點酒,但又不能做得太明顯,大部分酒還是老老實實地灌到肚子裡了。
即使我誤解了這些人,這些人對我什麼都不做,我覺得我醉成這樣,一會兒回家都成了問題。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我實在被一群勸酒招架不住,而且覺得肚子裡翻江倒海,我立刻起身,說要去洗手間。
一群男人不懷好意的看著我,“趕緊去吧,寧經理記得早去早回。”
到了洗手間後,我直接沒忍住,吐了個昏天黑地,站起身來去洗手池邊漱口的時候,走路輕飄飄,就像是踩著雲,每一步都那麼不真實。
我對著洗手間的鏡子看見我緋紅的雙頰,我今天為了見客戶專門化了妝,現在又不敢用冷水使勁的往臉上拍,我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的臉紅得不正常,我想那些男人肯定也知道,我的酒已經上頭,過不了多久就喝醉。
這個地方好像有朋友就好了,我有些沮喪地想讓朋友來接我。
我突然想到了,沈微,好像就在b市。
突然想到了這一點,就像我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讓我整個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我抱著一百二十分的渴望。連忙撥通了沈微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也就是沈微的聲音出現在電話另一邊的那一瞬間。
我覺得我就像困在將黑暗裡,突然看到一縷陽光。
絕望中得到新生——我現在的心情摸莫過於此。
“沈微,幫我一個忙,”我大著舌頭給沈微說了我現在的情況,以及前情後續。
沈微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很鎮靜,也很令我安心。
“寧溪你在哪裡,你先拖住那群人,千萬別走,我馬上過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