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起身,彎腰從食盒裡取出酒壺,給自已斟滿三杯美酒,微笑著回應那個破鑼嗓子,“陳某才淺,賦不得詩來,自罰三杯。”
說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連飲三杯之後,他十分自然地把酒壺放回食盒,推動食盒,任其隨著溪流繼續漂盪前行。
破鑼嗓子譏諷道:“如此良辰美景之下,聞得眾生吟詩作賦,又能見到陳兄這樣大氣坦誠之人,還真是人生美事吶。”
孟壽憤怒,想要替陳平出頭。
但是被陳平攔了下來。
沒有空氣汙染的竹山亭比陳平前世見過的所有景區更漂亮,壺中的美酒更是比82年的拉菲強幾萬倍的仙釀。
有如此美景加美酒在旁,誰特麼會因為身邊一聲狗叫,就放棄無上享受,跑去跟狗過不去?
不過陳平還是小瞧了破鑼嗓子還有他的同夥。
“大家都在吟詩作賦,就你一個人特立獨行,這不太好吧?”
破鑼嗓子身後跳出來一個醜得跟孟壽有一比的傢伙,陰惻惻地指責陳平道。
“有什麼不好的?”陳平故作迷惑不解,問身為召集人和主持人的米碩,“米大耳,你家搞這個曲水流觴不許人喝酒麼?”
米碩瞧了破鑼嗓子一眼,乾笑著道:“哪裡,怎麼會,陳兄可以盡情享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搗鬼,剛好又從溪流上游飄下來一個食盒卡在陳平身前。
陳平十分坦然地再次拿起酒壺連喝三杯,完了舉起杯子衝米碩亮亮空杯,笑著道:“酒不錯,謝了啊米大耳。”
破鑼嗓子再次譏諷道:“連詩都不會作,我看你還真是平平無奇。”
陳平嘻嘻笑道:“謝謝這位兄臺誇獎,我也覺得平平無奇這個字眼十分適合我。”
可惜他這個梗沒人聽得懂,倒是成了一個再冷不過的冷笑話。
“米大耳,”一個年紀約摸20出頭的青年站了起來,不滿地道:“我等應邀來此,難道不是吟詩作賦,而是跟一個連詩都不會作的蠢材學那潑婦罵街麼?”
米碩今天邀請的都是頗有文采的秀才舉人,他們沒有參加三天前的童試,大多數都跟這個青年一樣不知內情,只有破鑼嗓子幾個人才是專門安排來對付陳平的。
所以青年一聲質疑,立刻引起了眾人聒噪,紛紛起鬨指責米碩。
米碩倒還沒什麼,孟壽卻是先看不過去了。
“你們知道這位是誰麼?”
“我說……唉!”
陳平一直往後拽孟壽,想讓他不要多話,沒想到這傢伙犟起來跟頭驢似的,攔都攔不住。
“他可是寫出《乞銀帖》這種絕世名帖的那個陳無奇,難道你們以為他真的不會賦詩?”
一群大齡文學青年被孟壽這句話震驚得目瞪口呆。
《乞銀帖出》,聖像泣血。
這句話被傅獻庭派人全城宣揚,不到半天功夫便已經滿城皆知。
所以這些人雖然不認識陳平,卻是早就得知陳平寫出《乞銀帖》之事。
有些性子急的,甚至還透過某些特殊手段,觀看過傅獻庭用玉簡影印下來的《乞銀帖》,對這等名帖大是讚賞。
但僅僅知道名字畢竟不夠直觀,遠不如親眼見陳平真人來得震撼。
陳平被孟壽的多嘴氣得跳腳直罵,“孟長生,你妹!”
孟壽哪裡聽得懂陳平的現代梗,一臉迷惑地問陳平,“無奇兄你喊我妹妹做什麼,她今天沒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