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門外竹山亭,風景怡人,溪流環繞。
數十名文人雅士踞坐溪邊,邊等待溪流上漂浮的食盒,邊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
亭下一溪灣處,樣貌醜陋的孟壽和英俊軒昂的陳平並坐在一起,頗為引人矚目,惹得不少人對兩人指指點點。
但兩人並不在意這些人的指點,仍自怡然自得地細語交談。
“無奇兄,你聽說了金益的下場嗎?”
“啊,長生說的是那舞弊的金伯利麼,他怎麼了?”
陳平自然知道金伯利的下場,那還是他給安排的呢。
不過這些事他自然不會主動向外宣揚,沒得惹一身腥騷。
“那天金益被打出官學後,羞憤憂懼之下,當場犯了瘋病,在金家大肆打砸,可是狠狠地鬧了一通呢。”
“噢。”
“之後石家被啟陽學政傅大人使人抄了家,石得一的第十八房小妾金蓮,也就是金益的親姐,被人爆出與義子私通的醜聞,把金滿堂氣得嘔血三升。”
陳平訝然道:“等等,長生你說的金滿堂是……”
“啟陽金家家主金滿堂,也就是金益之父,怎麼,無奇兄你認識?”
陳平略作思考,搖頭道:“不認識。”
他記起當初被他從黑風寨山賊手裡救下來的那些人中,有一名富商就叫金滿堂,說要向濟慈堂捐500兩銀子的那位。
但這些跟孟壽沒什麼關係,沒必要跟孟壽提起。
“長生你繼續說,金滿堂嘔血之後呢?”
“之後就更加精彩了。”孟壽講得眉飛色舞,“金滿堂嘔血之後,派下人把金蓮揪到大門外,要她親口向街坊辯解。”
陳平暗笑。
俗話說,賊咬一口入骨三分。
想要自證清白,哪裡是容易的事?
尤其是這種私通醜事,街坊們只會喜聞樂見,就算並不存在他們也萬萬不肯相信。
“想必那金蓮,定然是辯解不成嘍?”
陳平眯起眼,微笑道。
“辯解?!”孟壽尖瘦如猴的臉上露出大大的冷笑,“若是那金蓮沒有當眾乾嘔還有一線可能……”
陳平訝然打斷,“當眾乾嘔?你是說……”
孟壽點頭,嗤笑道:“無奇兄猜得沒錯,那金蓮確實有了身孕。”
陳平瞠目結舌,“聽說石得一一生糟蹋女子無數,到頭來卻是連一兒半女都無,明顯是沒有傳宗接代的能力,為何那金蓮能有身孕?”
孟壽大笑,“為何?那就要去問金蓮和石得一嘍。”
“我勒個去,還真有這事?”
在陷害金蓮這件事情上,陳平一點都不後悔。
既然已經與石家金家結了死仇,那就一定要斬草除根,絕不能容許有任何人借兩家的名義向他復仇。
但不管怎麼說,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對付金蓮一名女子,他心裡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愧疚的。
不多,確實有。
不過現在看來,他還真沒有陷害人家,只不過無意間把不可能暴露的醜聞給爆了出來而已。
“等等,長生你剛才說什麼,問石得一?”陳平臉上的笑容變得詭異起來,“難道說,金蓮偷情,石老烏龜知情?”
孟壽點頭,卻不說話,只是不停地冷笑。
“尼瑪啊,還真是……”
陳平不知道怎麼評價這件事情,只能最後問了一句,“誒,長生你說,金滿堂那麼多好名字不娶,為什麼一定要給自已女兒起個金蓮的名字呢?”
孟壽學著陳平的經典動作,攤手聳肩道:“鬼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