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白輕咳一聲,說:“現在這不是不同以往了嘛,有大名鼎鼎的熹王做靠山了呢。”
顧不白說:“也別把熹王用得太過,熹王之所以答應,我看八成有別的目的。”
這話聽起來,好像熹王是什麼很好用的工具。
古熹又是一陣無言,想起一事,問道:“對了,昨天到底是誰把甄進士的膝蓋打了啊?我後來看了看咱們店門口,找到了兩顆很小很小的石子。”
古熹看看顧不白,看看顧小白,看看水仙,最終四人面面相覷。顧不白聳了聳肩,說:“誰知道呢,興許是菩薩吧。”
古熹:“……”
這事兒是個迷,還有一事也是個迷。
從鬼市買下煉丹爐的那三萬銀子,顧不白竟然不聲不響地付了!
這事兒還是古熹從運煉丹爐過來的倆人口中才知道的。
煉丹爐是上午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他們家後院的。說突然出現也不算突然出現。因為出現之前,一片葉子竟被飛刀射到了他們家的一個柱子上。
葉子上寫了字,上面說煉丹爐即將到達。
而這個“即將”快得驚人。古熹剛把葉子上的字看個清楚,有兩個人,以及一個爐子,突然從天而降。
兩個人託著一個爐子,出現在了他們家後院上。
古熹那一瞬間是震驚的。
她萬萬沒想到煉丹爐是以這樣一種方式被運送過來。
煉丹爐被放在水仙的小房間旁。水仙花了一個下午的時候,在旁邊用石磚砌了一個勉強能遮風擋雨的石頭房。
聽顧不白說,這個煉丹爐叫太白,是煉丹大師水清源當年晚年時常用的一個爐子,應該是伴隨著他一起入了土的,不知為何竟在幾十年後出現在鬼市上。
水清源就是水仙的祖父。
水仙看到煉丹爐後就一直沉默,盡管這會兒在聽著古熹三人說話,也沒怎麼插話。
古熹總覺得水仙的性子不是這樣的,至少可能小時候他不是現在這樣的。但具體應該怎樣,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然而即使煉丹爐被妥善安置了,古熹依然不知道窮困潦倒的顧不白哪來的三萬兩。
古熹也懶得問了,總歸不是偷的搶的就好。她餘光一瞟,看到了石頭房裡的煉丹爐,心說這爐子竟然叫太白,那現在他們這金水流,不是有三個白了嗎……
水仙的沉默一直沉默了好幾天,這幾天白天,他就把自己關在石頭房裡,茶飯不思地對著個煉丹爐,好像在對著什麼情人。
古熹以前雖然從未見過煉丹爐,但也聽說過一些道士煉丹什麼的,她以為煉丹爐該是很高很大的,但是這個名叫太白的煉丹爐,確實與她差不多高,體形並未如她所料的那般高大。
“這個煉丹爐是我爺爺自己請人打造的。”水仙沉默了幾天之後突然對他們說道,“從這個煉丹爐裡煉出來的丹藥品質比普通的煉丹爐要高得多。”
水仙又說了一堆什麼的,不過古熹並沒有聽太懂。他大約是沉默太久了,心裡壓了一堆話,說得有些前言不搭後語,而且大多是和煉丹有關的。
古熹撓了撓腦袋,看到顧不白和顧小白一動不動,以為他們聽得很認真,待仔細看了,便能發現其實他們已經聽睡著了。
古熹:“……”
連個面子都不給水仙留啊?
古熹雖然也聽困了,但覺得就這麼睡去不太禮貌,於是便強撐著聽水仙說。
水仙低著頭,雙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其實也不管有沒有人在聽,就這麼想到什麼說什麼地說了一堆。
這一堆說得有些久,不知不覺就到了半夜,連原本在互相追逐玩鬧的三條狗都睡著了。
水仙的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
古熹的眼皮直往下掉,她不知道偷偷打過多少個盹了,又不知被驚醒多少回了。這會兒她終於要撐不住了,想完全閉上雙眼了。
然而——
“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
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狗叫聲,生生地把古熹從半睡不醒中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