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所有人都起了。
那男鬼已經在後院陰涼處等了許久了。顧不白也從古熹那聽說了他想留下的想法。當然,聽姑姑說這話時,他也看到了姑姑拼命使眼色希望不要讓他留下的表情。
顧不白存心逗她,便道:“留下?挺好的。”
古熹頓時急了:“留下一個鬼,這算怎麼回事?他又不能幫忙做家務,有什麼用?”
顧不白想了想,說:“幫忙嚇人?”
古熹瞪眼,差點跺腳:“嚇人?我看是嚇我吧!他還不死心地想把他的手臂砍下給我啊!這人……不,這鬼,顯然腦子有問題啊!不白,不能讓他留下!”
顧不白:“是是是,現在你是老闆,你說了算。不過姑姑,他是鬼,是無法把自己的手臂砍下送你的,所以你大可放心……”
古熹明顯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不過他能每天出現在你床頭,直接陪伴你,也就不用想著砍下手臂了吧。”顧不白說。
古熹:“……”
男鬼透過古熹傳達了訴求還沒用,見到顧不白後又親自說了一遍。
顧小白泡了一壺茶,給每人都倒了一杯,那茶香得連驢和狗們都抽動鼻子,看了過來。
顧不白就端起茶杯,淺淺喝了一口,接著伸手指了指古熹,對男鬼說道:“金水流的老闆,我們姑姑。你想留下,問她。”
古熹:“……”
男鬼一聽,立即往古熹的方向飄了幾步,也不知他從哪裡學來的,邊飄還邊甩了甩頭發。
這頭發長又披散著,一甩,就更亂了。更別說他還特地略低下了頭,再從這略垂的腦袋上掀起眼皮……古熹嚇了一跳,差點又想腳底一抹油,溜走。
這好端端的鬼,竟被他弄成了厲鬼模樣。
“姑姑,”男鬼幽幽地開口,“你也想我每晚都陪你一起睡覺吧?你也想我每天早上都陪你一起看日出吧?你也想我每天都能同你說話吧?姑姑,你還在猶豫什麼?趕快讓我留下來啊!”
古熹聽著他這不知哪學來的推銷口氣,差點沒直接往他腦袋上扔一個八卦鏡。
太可怕了!
她對顧不白使了使眼色——快開口啊!快拒絕啊!
然而顧不白一下看看天,一下看看驢,一下又看看狗,就是假裝沒看到古熹的暗示。倒是男鬼突然關切地問道:“姑姑,你眼睛怎麼了?進沙子了嗎?需要我幫你看看嗎?你把你脖子上那小鏡子拿了吧,它實在很打擾我們的親近呢。”
古熹連連擺手,勉強笑道:“不用不用,我就是眼皮一抽,呵呵,呵呵……”
古熹沒辦法,只要認真思考起讓男鬼留下這事。她問顧不白:“如果真留下,不會影響到他什麼嗎?”
顧不白說:“不會,最多就是投胎時間再晚一些。”
男鬼連連點頭:“嗯嗯嗯,姑姑關心我,這感覺真好,我覺得我要開心死了!”
古熹:“……”
古熹:“你不是說你是覺得這樣子飄飄蕩蕩的不舒服,所以才想留下嗎?那留下你不飄著你在哪?我看你還不如早點去投胎。”
早上趕男鬼出房間前,古熹問了下他想留下的理由。
男鬼立馬搖了搖頭:“我要陪在姑姑身邊,我不要去投胎!姑姑你給我找個肉身吧!我附在上面就好了!這樣我也能給姑姑送禮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