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們身上沒病,那你能保證追捕他們的那些人不會找過來麼?如果那些人找上來,我們怎麼應付?”
“這個我不怕,他們要是真的找上門來,又不講道理,我肯定不能讓他們討了好處去。”落信誓旦旦地。他現在有弓箭在手,才不怕打不贏別的部落呢。
顏卉哭笑不得:這莽夫,就知道打。
“那族人因為鬥爭死了怎麼辦?你還覺得無所謂嗎?”顏卉恨不得一腳踢過去。
誰知落很嚴肅地:“我們的力量都是為了守護部落而生的,好獵人不怕死。”
“你們雖然不怕死,但是經過一次打鬥,不定部落的房子,牛羊牲畜還有辛辛苦苦種的地寶都被毀掉,這些也是你願意看到的?”顏卉不得不拿財產事。
落終於也慢慢被服了:“那這些人怎麼辦?總不能見死不救?”
顏卉不話,她還在想怎麼處理這件事。
落以為顏卉不願意收留這些人,有點著急:“卉,你知道嗎?在你沒來之前,我們部落也經常有吃不飽的時候。我還記得,有一年冬,很長很長,氣也非常冷,部落附近找不到吃的,我們就去很遠的地方找。”
落著,眼眶不知不覺都紅了,顏卉不知道落還經歷過這些事,也不打斷他。
落接著:“我們找到了一頭餓死的猛獁象,搬回部落,足夠我們吃幾了。”
“誰知道正當我們準備把猛獁象拖回來的時候,來一群其他部落的人。他們的人數很多,我們根本搶不過他們,於是我們就打算放棄猛獁象,心想即便餓肚子也比送命好。”
“可誰知,就當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對方突然把我們圍住了。他們根本不滿足於一頭猛獁象,想把我們也一起抓走。”
在極度飢餓又找不到食物的情況下,把他們抓走要幹什麼,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肯定不是請回去做客這麼簡單。
果然,落接著道:“他們拿著長矛往我們身刺,還不停地扔大石頭。我們餓得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被辦法跟他們戰鬥,很快就有人倒下了。”
“倒下的人被他們拖走,然後他們就直接把族人們的身體撕裂吃掉。卉,你知道嗎?我們的族人有的手腳都被吃了,眼睛還在轉。那樣的場景,跟地獄一樣。”
顏卉的眼睛都直了,她知道原始人野蠻,也知道人吃人的情況並不少見,但是真從落的嘴裡出來,她還是被嚇得不輕。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逃出來的,可能是他們覺得我,吃不飽,總之我是逃出來了。卉,你知道嗎?我們有八個人,逃出來的只有三個,其他人全被生吃了。”
“所以我看到他們,我就知道他們肯定有跟我一樣的遭遇。而且我知道,要是我不幫他們,他們就真死定了。”
落的一番自白,讓顏卉對自己先前的態度產生了懷疑,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無情了。
落趁熱打鐵:“我看他們也是夠可憐的,要不這次就讓他們在部落住下,以後要是有這樣的事情我一定不亂做主張好不好?”
人都帶回來了,難道還能把人趕走啊,這種事情顏卉也做不出來,她只得點點頭:“好,先讓他們安置下來,別的事情等他們身體恢復了再。”
落爽快地答應了,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把這件事做好。
“我不是不讓你救人,但是這些事情不是憑著一時衝動就能辦好的。有時候你可能覺得自己做好好事,但卻不知道這件事會傷害到別人。
如果以後你要救人,先不要把人帶回來,在部落外圍給他們搭個棚子,確定他們沒病再帶回來好嗎?”
其實顏卉的擔心還有更深的含義,因為她自看金庸的劇長大“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她聽了無數遍。
雖然原始人比較淳樸,但是難保不會有幾個有野心的,什麼人都往部落裡領,到時候他們拉幫結派起內訌就不好了。這些事情落想不到,但是自己想到了不及早預防,會留下無窮後患。
和落的交談告一段落,顏卉就擠到巫醫身邊,她這才看到地上躺著的人已經完全沒有人樣了。瘦骨伶仃不,他身上還遍體鱗傷,沒有一塊好的地方,有的傷口結痂了,但是大部分都被雨水泡爛了,顏色發白,還有膿,引得蒼蠅飛來飛去,顏卉聞到的惡臭也多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巫醫正在往他身上撒草木灰和一些止血藥,顏卉皺了皺眉頭。止血藥和草木灰止血還有用,但是這人身上最嚴重的明顯是這些被水泡爛的傷口,用止血藥和草木灰完全無濟於事,還可能導致傷口感染。
顏卉讓大家趕緊去打掃個房間,這個地方不是傷員該呆的地方。午剛好在這裡,這個任務她就自覺包攬了。
午走了以後,顏卉又囑咐圍觀群眾去燒水,還要人去雞棚裡捉了只野雞殺了,又跟巫醫要了蘇吃剩下的半個靈芝,囑咐她們熬一鍋靈芝雞湯。傷員現在命懸一線,顏卉根本顧不上這麼多,覺得趕緊把人救回來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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