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去了食堂,徐弈博看到宋遇安,忍不住贊嘆:“還是隻有你搞得定他。”
遇安欲哭無淚,不知道這算不算安慰。看著顧淮陽不怎麼吃,宋遇安強行用筷子敲打他的餐盤,發出低緩的砰砰聲,對上他那寡淡的瞳孔,她強硬而霸道地說:“大口吃,餓病了,可沒人照顧你。”
“……”
“不吃,我就直接塞了。”她趁機又夾了菜故意要往他嘴裡灌,他有些嚇到了似的終於扒了兩口飯。遇安見著他那副恐慌模樣,勾了勾嘴角,也低頭吃起飯來。
“以後老顧再不聽話,我就叫你,他拿你沒有一點辦法。”落在後頭的徐弈博一臉精光朝遇安建議,遇安扯出一個苦笑,破罐子破摔道:“我反正在他心裡就是這個壞形象,也不在乎再差點。”
徐弈博搖頭,望著前頭筆挺的背影,低聲說:“你是可以治他的人。”
遇安:“……”是他治我,不是我治他。
杜小芝依然是那樣的姿勢趴著,沒有變化。無論宋遇安說什麼,她也不理。
遇安蹲下去,看著一動也不動的女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杜小芝沒有半點反應,遇安放低聲音輕柔道:“杜小芝,你該清醒點,你要這樣到什麼時候?”
“……”
杜小芝始終呆若木雞,眼神遊離,遇安又耐心地勸說:“你這樣,劉誠也活不過來。”
也許是聽到劉誠的名字,杜小芝突然抬起了頭,望向遇安的眸間漣著淡淡的淚光,又帶著些迷茫。半天她問:“如果換成顧醫生突然死了,你還會這樣說嗎?”
“……”
宋遇安有些啞言,原本想要勸誡她的話頓時堵在了喉嚨,兩人相顧無言。
顧淮陽站在窗邊,思緒胡亂的漂移,連帶眼神也遊離散漫,悵然若失之際,偏過頭,便看到剛剛大腦裡想起的女孩正在他面前。
她現在也學會了徐弈博的那一招,不請自來,大剌剌推門而入,她站在窗邊,和他並靠著。
外頭是通往新街的路,再是深夜,淮安也總是有人,暖黃的路燈蜿蜒曲折,通向漫無邊際的黑夜。萬家燈火,繽紛絢爛,放眼望去,高樓大廈,燈火闌珊,糜爛著淮安低奢繁華的夜色。而就只看著近處,那夜空的月柔和灑下,又給大地攏上一層清冷靜謐。兩種迥異的美,又恰到好處的融合。
遇安看著外頭的夜晚景色贊嘆:“你這還真是好地方。”
她連連贊嘆,偏頭便看到一旁的顧淮陽眼神也望著窗外,輕抿著唇,那白幟燈的光和那月光都融合了,散落在他側臉上,涼薄又淒冷。要是平時,那是他的常態,可是當下,遇安覺得他滿懷心事。
她想了下,突然神秘兮兮問:“要喝酒嗎?”
她莫名其妙的問題讓他費解地偏頭看她,雖然還是不說話,可是至少看她了。
遇安迎上他那看不出情愫又分明有幾分好奇的眸,好心解釋:“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最棒了。”
顧淮陽聽她說完話,毫不知趣地打擊她的好心:“這是醫院。”
這便是拒絕了?遇安悶悶說:“醫院又怎麼樣?還不許人幹點想幹的事?反正你不是也無心工作?”
說完便從白大褂裡變魔術一樣拿出一灌酒,朝他眨了眨眼,一臉的促狹:“我第一次這麼喜歡白大褂,它的口袋深。”
“醫院不能喝酒,會被投訴。”
他沒有接過她遞來的酒,反而是雙手抱臂,毫不客氣地和她說教一番。
遇安癟了癟嘴,聽他說教完,又不滿地說:“這不道德,喝酒也影響不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