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不多,但每一個字,都像利刃一刀刀割在她的心尖,疼痛不已。她其實想不通,她不是一個刀槍不入的女人,卻也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便丟盔棄甲。大抵是因為那個人是他,只要一個淡漠的眼神,就足以令她大亂方陣。
她的眼角頓時漣起一層水汽,連他印在她眼裡的涼薄影子都變得那麼模糊。
她張了張口什麼也不想說,又聽到他冷不丁的話:“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了,你忙吧,我走了。”她強忍著淚水說完,他也就真的按下牆上的密碼,頭也不回的走進去。
待他走了沒多久,她偏了偏頭,才注意到周邊這麼多人,壓抑著內心的失落。卓敏庭剛剛看完熱鬧,蹙了蹙眉,卻在遇安回神之時,拍了拍她的肩,開口便是卓妖精獨有的乖張諷刺:“潑冷水的感覺怎麼樣?”
遇安默默朝他翻了一個白眼,不想和他鬥嘴,她抬步走進電梯,卓敏庭聳了聳肩,無奈地跟在身後。
好像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就是這樣,情緒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因為那個人對你的冷淡而失落,也會因為他一句話就欣喜若狂,像個傻子。明明知道那個人對你不冷不熱,大多也只是句禮貌性的敷衍,有時候甚至連敷衍都是奢望,明明她知道這一切,卻仍舊管不住自己,才會讓自己越來越卑微。
她那個時候問過蘇文青:“人這麼高階的動物,為什麼就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呢?”
她多少次想放棄這個人,卻總是做不到。
電話響了,她只是木訥地拿出來一看,卻連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軸先生”
她都懷疑自己幻覺了,對上卓敏庭同樣疑惑的目光,卓敏庭示意她趕快接,遇安才機械地接起,那是種……失而複得,又難以置信的欣喜……
“喂。”她內心滿是欣喜,卻也故作鎮定,看的卓敏庭一陣鄙夷。她不露聲色地問:“忙完了?”
電話那頭傳來那人慵懶而疲勞的低沉聲音:“嗯,剛結束。”
遇安聽出低沉沙啞聲音裡的疲憊,之前他的冷言冷語早就忘了,疑惑問:“你有這麼忙?”
“你以為呢?”
電話那頭的回答讓她有些笑了,他貌似很喜歡說這句話。
“你以為的以為不是我以為的以為。”
她緩緩說完,那頭一陣沉默。
一旁的卓敏庭聽得一陣好笑,對上遇安似警告的目光,卓敏庭毫不在意,遇安幹脆偏過頭。好吧,本來顧淮陽就不愛說話,而她好像擅長製造更冷的氣氛。活該大家都結舌,卓敏庭笑她也是活該。
遇安站在電梯裡,看著旁邊兩個小哥還附帶怪異地看了她一眼,以及一直緊跟著她,笑得如狐貍的卓敏庭。她咳了咳,又沖電話裡說:“呃,那你幹嘛都不接電話?”
電話那頭冷淡地簡單回答:“沒接到。”
“那總該有來電顯示吧?”遇安有些疑惑地問他,邁出了電梯,已經到了底層。
“嗯。”
嗯是什麼意思?哪有人嗯的這麼理直氣壯的?
遇安坐在花壇邊的臺階上,窮追不捨地問:“所以呢?”
“找我的會繼續打電話。”他的回答總是異常簡單,又理直氣壯。
“所以打通你電話完全靠運氣?你都不回?”
他的大腦到底是怎麼迂迴構造的?遇安對他的理由無法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