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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原地商量了一下, 最後決定由安倍晴明帶著一目連留在原地繼續搜尋更多資訊,源博雅順著溪水逆流而上去找穿著巫女服的少女。其實大家已經對她是否活著不抱什麼希望,不過出於人道總不能連找都不找就放棄吧。至於為什麼不向下游尋找?他們不是剛剛從下游走過來麼......
青年挽長弓跨過倒下的滿地樹枝, 沿著溪流向源頭尋覓。山間的澗水凜冽寒涼,早春時分還能偶爾看到上游流下來的冰淩。他沿著越來越深的溪澗朝山上走去,忽然在一顆倒伏且生滿青苔的枯樹後看到一抹鮮豔的紅色。博雅單手撐著枯樹跳過去, 視線停在了溪水中躺著的、穿著白衣緋袴的姑娘身上。
她真的很漂亮,黑色長發順著水流在身邊飄散, 越發襯得眉目如畫粉面朱唇。少女側躺在溪水中,枕著白石剛好不至於被水徹底淹沒, 有點蒼白的兩頰上浮出一抹嫣紅,白小袖和緋紅的袴隨著蒼藍溪水飄出流暢的線條,她好像睡著了,正做著美夢。紅白兩色的巫女服穿在她身上除了神聖感外在這春天無人的山中溪流裡平添了一絲讓人按耐不住的誘惑。
好在源博雅一向是個赤誠君子,他收起佩刀, 背好長弓, 低身下去將人抱起來——溪水可真冷啊, 這姑娘好險沒活活凍死!嗯,漂亮, 巫女服,冷冷的,估計就是好友一直擔心的那位了。
他轉身離開的時候發現水底白色鵝卵石旁邊有藍色寶石般的光芒一閃而逝, 仔細看去不知是什麼大型魚類的魚鱗卡在了裡面。正在疑惑間, 懷裡的少女動了一下似乎快要醒來。源博雅急忙帶人回到岸邊草地, 為了避免誤會將搭在外面的羽織解下來鋪在地上又把她放在上面,自己抱著佩刀擺了半天姿勢才算坐好。
蘇嫵醒過來的時候腦子還有點蒙。
她記得剛剛被黑色的長發纏住腳踝,想要呼救又被捂住口鼻硬生生扼昏過去,接著似乎就被拖入了溪水中。昏迷時眼前除了炫目的湛藍就是殷紅的血色,以及濃重的腥味。她抬手遮住被光線照得有點痠痛的眼睛,只覺得自己的手冷得像塊冰。
“您醒了嗎?剛剛發生了什麼?”等了半天妹子也沒坐起來滿臉嬌怯的嚶嚶嚶,之前計劃的劇本連第一行都派不上用場,源博雅只能自力更生努力引起應有的注意。蘇嫵聽到有男子的聲音傳來,這才反應過來身下觸感綿軟的應該是人家的衣服。她急忙撐著自己坐起來,入目盡是一片翠綠,一旁的枯樹樁上靠著一個陽光英俊的年輕人。他滿臉擔憂,黑色發尾順著肩膀滑落下來,眉眼間還帶著絲年輕人特有的頑皮與朝氣。
“抱歉,我很好,謝謝您。”蘇嫵嘗試了一下,覺得一時之間還無法站起來正常行走,只能繼續安靜的坐著,“我在距離賞花地不遠的地方遇到了些妖怪,醒來就是這樣了......”源博雅把手撐在下巴下想了一會兒,索性起身過來直接將蘇嫵橫抱起來朝來時的方向走去:“是我的好友陰陽師安倍晴明拜託我來救你的,剛剛可真危險!”他具體也沒說是救她很危險還是妖怪很危險,更是忘記了介紹自己,懷裡的姑娘像只鵪鶉一樣呆住凝滯不動,表情一片空白。年輕人還以為她是被妖怪嚇壞了,美滋滋的抱著“戰利品”離開這片草地。
蘇嫵:我是誰,我在哪,這人在做什麼?
源博雅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站在距離發現妖怪屍骸不遠的地方沖林子裡喊貓一樣喊好友的名字。
沒過多長時間捂著額頭無奈苦笑的安倍晴明就和一目連一起走了出來:“好吧,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能不能不要這樣叫嚷?”估計要不是徒手幹不過這家夥,陰陽師多半會擼起袖子和他打上一架。源博雅咧嘴一笑:“哎呀,你的客人安然無恙,運氣好到簡直可以去試試新年時的賭賽了。看!”
陰陽師和式神微微掃了一眼他懷裡僵硬得像石雕一樣的少女,目光在她還滴著水的狼狽衣裙上停了片刻,紛紛沉默著用眼神表示同情並轉頭向外走去不作任何評價。
你不愧是憑自己本事單的身!不但撩妹的套路爛,就連求生欲也不是一點半點的低。
安倍晴明恭送一目連回去山中,揮手將豢養的式神召喚了一個過來去找八百比丘尼。大概用了半個小時,源博雅把蘇嫵送到牛車上的時候式神充當的侍女已經帶著備用的衣服等在裡面了。
她迅速打理好自己,重新出現在席上的時候八百比丘尼已經蹬了之前還與之秋波暗送的男子,身邊換了個殷勤的新情人。蘇嫵沖沒人的地方翻了個白眼,這是何等的效率和速度啊!我出去遊個泳的功夫你就換了張男票,以平安京目前的人口密度來看,估計不久之後這位大姐姐就只能將魔爪伸向小正太們了......
“哦呀,你們回來了,溪邊景色如何?”她挑眉揶揄蘇嫵,後者抿嘴照舊笑得溫柔。蘇嫵安靜的捧起熱茶一口接一口,覺得暖和起來了才放下杯子狀似正襟危坐的神遊天外。
自己身上發生的異狀實在太多,這要還沒有察覺基本上就是個傻的。明明什麼食物都沒吃,卻突然好像啃了頓麻辣小龍蝦似的心滿意足,席上精巧的和果子連拿到面前細看的慾望都沒有。而且她被拖入水中昏迷前恍惚看到了巨大的蜘蛛和蜿蜒的百足,剛剛源博雅駐足的樹林外飄蕩著濃重的腥臭味,正是蜘蛛和蜈蚣被拍死後特有的味道......但願我沒有在失去意識的時候吃下去什麼不大好看的東西......嘔!
“紫蘇?”安倍晴明悄悄喚了她一聲,只見原本四處閑散賞花的人統統俯身下跪,提前來清道的役人並儀仗一看便知是皇室出行。蘇嫵並不想跪拜異國皇室,只推說身體不適趕在役人走至面前時扭頭躲入櫻林深處。她剛剛跑進去,陰陽師轉頭就絕望的看見自家好友雙眼放光。源博雅原本只是嘴上說笑,這會兒反倒對這個和他一樣“離經叛道”的少女産生了興趣,為了不向俗世之人低頭幹脆遁入櫻花灑落之處,四捨五入腦補一番就是個性情高潔不畏權貴的美好故事!
不,你想多了,她只是單純不想跪下但又不願連累主人家罷了。畢竟那種眾人俯首隻有一人傻眼幹站著的劇情實在是太過尷尬,自認不是瑪麗蘇的蘇小姐不得不出此下策。
她躲開沒多久,一條天皇帶著中宮和兩位皇子便在役人服侍下一同出現於眾人面前。這位公然將結發妻子的臉皮踩在地上的男士帶著“二奶”和她的兩個兒子突發奇想出門賞花,事先竟然也沒有準備什麼,僅命役人隨侍。晴明心裡知道稍遠處的櫻樹林裡還存在著隱患,又見蘇嫵已經躲得不見人影不必擔心,當下立刻找了同來賞櫻的關白藤原道長說明情況。
開始的時候道長很不把安倍晴明的話放在心上,緊接著源博雅湊過去取出順手帶出來的一塊甲殼碎片才讓他老實起來。有攝政關白勸諫,天皇一家大概走了個過場便轉道回宮,待人聲漸消蘇嫵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轉了出來,剛好撞上留在最後責令陰陽寮盡快解決妖怪之事的關白大人。
老者眯著眼睛打量了一番櫻樹林中走出來的少女,視線在她身上轉了幾圈後抬高下頜問源博雅:“那是誰。”
源博雅看向安倍晴明,後者似乎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來自於上司的壓力:“不過是一個侍奉神明的普通巫女。”
“哼,既然能夠侍奉神明,那麼也應該可以退治妖怪,就讓她一起去做此事吧。”這姑娘實在是太漂亮了,連他這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看了都移不開眼睛,萬一叫女婿或是外孫們見了都不是件好事。她又不像八百比丘尼那女人滿平安京都是情人,人人都願同她來一段香豔故事,但要談到嫁娶就完全是另一碼事。這個小巫女看臉就知道還是個生娘,說不得真能讓人動了娶進家中嬌寵的念頭。已經習慣將女兒送入宮中維護權勢的藤原道長當然知道漂亮女人會對男人造成多大的影響,當然絕對不可能任由這種危險的苗頭繼續存在。
安倍晴明同源博雅對視一眼,前者低頭應了一聲,藤原道長瞥了一眼站在遠處一直沒有靠近前來的蘇嫵,匆匆坐上牛車離開了。皇後定子這幾天不知道搞了些什麼,宮中的耳目傳出了幾句訊息,他決定回去見一見。
等關白的車隊走得不見人影蘇嫵才回到八百比丘尼對面的位置上重新坐下,單手持杯的尼姑哼了一聲斟出茶水推過去:“你還真敢,看著一臉乖巧,一不注意就作個大死。”
“不習慣對人跪拜罷了,萬一要是跪得不好看呢。”我們大天、朝的和諧社會早就廢除這些封建糟粕了,而且只是前來完成個遠徵任務,等她返回本丸後這個時代的人也會逐漸忘記外來者的存在,這是歷史自身的作用力發揮作用的結果。
所以蘇嫵對於這個華麗的時代沒有任何代入感,因為她不是歸人,只是個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