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試試能不能把這個裂縫撐大一點。”她指了指裂隙兩側的木頭,三日月果然伸手用力朝兩邊掰了一下。“好的好的,就這樣堅持一下,馬上能弄出來。”劈裂的木質欄杆裡面有幾層飛出刺的纖維,正是這些把付喪神的袖子死死卡住,稍微暴力一點就會直接扯壞布料。
蘇嫵把手指伸進去靈巧的勾了幾下,藍色的袖子很快被帶了出來。除了布面有點皺被扯出了幾根絲外整體情況還算好。三日月總算得了自由,忙不疊把袖子拉到眼前看了看,鬆口氣似的拍了幾下:“哦呀,幸虧您出來了,不然老爺爺還不知道要在這裡站多久呢。”
“其實你可以出聲喊我或者喊樓下隨便什麼人幫忙的。”蘇嫵開始腦補自己是不是被他忽悠了,但是青年臉上的表情毫無破綻,一時之間她也不敢斷定人家是不是拿她當笨魚釣了一回。
三日月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些什麼,咂咂嘴站起身:“嘛,我是來面見主君的,順便介紹一下自己。但是聽說您的身體似乎不大好,所以擔心會吵到您。總之,如果再呆一會一定會有誰請您下去用晚飯吧?不管怎麼說肯定會得救的,哈哈哈哈哈哈。”
是這樣嗎?
蘇嫵決定放棄思考這個問題,起身朝書房走去:“來吧,坐下說。”
青年跟著她一路走進書房,從書架上順了本書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我的名字是三日月宗近,被命名的原因是刀身上有很多新月狀的打除刀紋。嘛,您似乎已經知道了。誕生於十一世紀末,也就是說,是個老頭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他笑得很爽朗,蘇嫵還是對著這張臉無語了一陣子......哪個老爺爺能長成您這幅尊容啊,好吧,我面前的就能。
對方笑了一會兒,發現少女睜著豆豆眼好像沒能領會到笑點在哪裡,於是停下魔性的笑聲想要解釋一番。他把書冊合起來單手握住,身體不自覺的向前傾斜,眼神帶著點迷茫似乎弄不清這麼明顯好笑的內容為什麼你們都不笑呢......?
“因為樣子看上去很年輕,自稱是老爺爺難道不好笑的嗎?”他頭上的兩個明黃色流蘇隨著主人的動作滑到額角上,襯著深藍色的頭發看上去說不出來的淩亂,蘇嫵覺得開門時那種碾壓全場的氣勢已經被他自己給毀的一點也不剩了。
“咳,咳。”她輕輕咳了一下,偏開頭忍住笑意:“也許是因為我的日語不太好才沒能第一時間聽懂您的笑話。嗯嗯,接下來呢?您找我除了介紹自己外還有什麼事嗎?”
三日月聞言立刻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握著書的那隻手砸在另一隻手掌上滿臉恍然大悟:“啊啊!您不提醒我就要忘記了!我聽說大家想在阿津賀志山找什麼有靈力的動物?那裡沒有的,最晚也要在文祿之役前才能大規模的搜尋到,如果作為食物的話我建議平安時期甚至更靠前的時間段會好一些。您連可能誕生神智的刀都不願意扔進刀解池,想必也不會以開了靈智的妖類為食,對吧?”
蘇嫵:......我怎麼不知道我的食譜什麼時候突然變得這麼高大上起來了?!
這個時候的廚房:
今劍蹦跳著探了個小腦袋進來:“燭臺切殿,您有沒有見過三日月?”
正在料理臺邊上思考晚飯吃什麼的燭臺切光忠放下支在下巴上的手轉頭看向他:“沒有,怎麼了?”
“突然就找不到他了,關於主公的一些事還沒來得及詳細告訴他呢,我怕他會說漏......”今劍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這個兄弟沒事的時候總是稀裡糊塗的,連衣服也穿不好真叫刃擔心。原本昨天大家用委託符喚醒他的時候就該把事情的原委仔細講一遍的,結果三日月前腳被召喚出來後腳就溜達出鍛刀室不知道跑去了哪裡,除了幾個輪休的短刀連幫忙找人的閑人都沒。等把刃找回來天都黑了,大家一時偷懶也就忘了這件事情。
和小夥伴們跑進來討要零食的亂藤四郎剛好聽見他們的對話,抽抽嘴角指了個方向:“啊!我剛剛去給主公送點心,下樓的時候剛好看到他上去,說是要補上喚醒時的入手臺詞什麼的......”
“啊......糟糕了!”4
蘇嫵坐在陰影裡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語氣十分輕松的開口道:“請您自便吧,我這裡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嗯......”她始終低著頭,“書的話您可以拿去看,幫我把狐之助請上來。”非常客氣的逐客。
三日月宗近拿著書的手頓了一下,利索的起身告退:“那麼,我就先下去了。”說著轉身拉開拉門姿態飄逸優雅的走掉了,走下半層樓的臺階後突然站定在那裡,伸手撓了撓要掉不掉的發箍:“阿勒?好像又忘了什麼......今劍似乎有提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