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卻未如他所料般驚詫不已。
是的,她是掌命仙君,是花顏,他瞞她的掌命十重她早該料到的。
“帶我去海上的是阜書,拉著我回村子的是凌修。教我的人是你,你努力想在我心中留下一個溫雅有情的阜書,你甚至不惜跟我說,當初分身之時,他是那個最完整的人,他有情有義他愛玉流珠為此不惜代價也要讓愚昧的世人為此付出代價。之後你努力的淡化他留給我的恨意,最後也不教我掌命十重,其實都是為了救他對麼?”
“是。我想挽回他的性子,畢竟他是我自己。那是我的執念,亦或者是我心中最黑暗之處的最佳反映。”凌修盯著她,他似乎很想知道她此時此刻最真實的反應當是哪種。
“非也!你在最後一刻都想救他,其實你是在乎這樣性子的一個自己對麼,他比你肆意,想做什麼便做什麼,肆無忌憚瀟灑暢快,亦是敢做敢拼敢愛敢恨,你捨不得這樣一個自己被我打殺!我說花辭擅長將計就計,其實你更擅長不是麼。”花顏起身,環顧釋竺這千千萬萬的經文,深呼吸,卻還是難以將哽在心口的那股子氣散出。
“阜書要娶我,你定是想要在此事上動手對麼?”
凌修在那一刻竟然有些恍惚,他似乎見著了流珠,那個真正的流珠,攏袖而站,眉目亦如此刻般嚴肅而滿眼蒼涼。
他深深閉目,“你像流珠,像真正的流珠,你……”
“我問你,若他娶我,你當作何?”
凌修搖頭,“我不能告訴你。”
“你有三種選擇,阜書最後一刻也不悔悟以及他悔悟了以及他假裝悔悟。這三種你可想好應對之策了?”
“花顏,你好強勢。”
“聽說男人都不喜歡強勢的女子,你也是麼?”
“這是常理。”
花顏忍著泛起的煩躁,不住揉著陽穴。
“好了,你受不住再多的思考。去歇息吧。”凌修起身離去。
他眉眼雖是平和,但卻是少了那股親和。這一刻的他才是那個天帝陛下,威嚴而凌厲,一句話更是透著說一不二的果斷,命令式的語氣,教人生畏。
花顏輕籲,終究是沒看出什麼來。
是真的沒看出,還是故意假裝沒看出?
花辭擅將計就計,他亦是如此。
她竟有些心顫,跟凌修比能有勝算麼?
凌修幫她,但同樣亦是幫阜書,阜書是他自己,他能放得下那個他縱容了將近萬年的人麼?
凌修幫她,是以教她掌命九重。
可他還留有後路,他將那對阜書來說致命的掌命十重壓下。
他甚至為了讓她打消對“是否有十重”的念頭而故意壓下九重的“透命盤而擊”,後又告訴她,是他早給她的那個大墜子是關鍵之物。
想起這個,花顏連忙又行至榻邊,拿出大墜子擱在案桌之上。
本想隨意撥個生辰八字,然腦中忽而靈光一閃,連忙想了想凌修生辰。
靈犀生辰那日,是初幾來著?
元顏散去那日,命盤所指……她細細想了想,許是在初九到十五這幾天。
一一試罷……
“靈文!”
“掌命仙君?”靈文甩著佛塵拿著文書而入。
花顏笑眯眯地招招手,果斷問他:“凌修生辰那日是初幾?”
“陛下生辰九月十三。你問這個做什麼?”
“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