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聳肩攤手,對凌修道:“看見沒,說到就到,怎生不歡喜?”
花顏幾乎是捏訣閃入殿內,見著君奢立馬笑嘻嘻迎上前去:“你可算來了。”
“你想我?”君奢似有些改變。
這改變還不小,以往他見著花顏定是要熱情地撲將上來說一通有的沒的,然而這次見著人,卻是沉靜內斂許多。
或許人都是會變得吧,花顏嘆氣,“嗐,自那日你引著阜書離開之後,我便再也未曾見過你,還不知你可有怎樣,你那日還好吧?”
君奢攬過靈鹿腦袋,趴在它腦袋頂上,以下巴摩挲了一會兒道:“我那日,見著憐生了。”
“嗯?”花顏不甚明白,但下意識去看行至門口的凌修。
“都怪我收骨時偷懶未去,不然定能知曉二者分別。”
“嗯?”花顏隱隱覺得發展不妙。
但她又想聽下去,這不妙在哪兒。
真真是好奇心害死貓。
凌修行至他身邊,淡淡道:“你來了?”
君奢下意識起身,轉眼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花顏砸吧砸吧。
君奢垂下眼眸,掩藏住眼中情緒,似是在思考什麼,片刻後又若有所思地以下巴抵著靈鹿。
凌修不明所以,見二人相對,氛圍竟與前些日子不同,一時心中似乎隱隱有了點兒猜測。
君奢不喜藏著掖著,有什麼想不通的定要問個清楚明白才罷休。
能讓他想不明白如今卻又來找花顏的,也只能是花顏的事兒了。
君奢似乎才發現凌修跟他打了招呼,又抬頭道:“嗯。”
“有什麼分別?”花顏拉了凌修,示意他去一旁坐下。
“我……”
“你但說無妨。”
“那日我與阜書交手,沒想到他……他居然有憐生。”
“然後呢?”
“我懷疑他是凌修。”他脫口而出,似乎下了莫大決心。還看了看凌修神情。
在花顏面前袒露了自己所懷疑之事,非但沒有任何一吐為快的感覺,反而還覺愧疚。
見花顏沒立刻回他,頓時一顆心七上八下,連忙去看她,卻是見她似聽了不得了的訊息一般呆愣著,“你……什麼意思?”
“那個阜書就是凌修,他有憐生!若是阜書,哪怕是極像,也召不出憐生的!我懷疑根本沒有阜書此人,是凌修扮了阜書!他一人分飾兩角!”君奢埋首在靈鹿背上,刻意不去看凌修的面容。
他肩膀微顫,難以接受。
他向來自詡是非分明,是個辨得清黑白之人,是以那日見著花顏下界,凌修追之他才會與凌修對打。
他覺得花顏下界看看自己的弟弟是情理之中,是好的正的值得讚揚之事,然凌修攔著,便是錯的不通情理的事兒。
他自認黑白分明,然他現在才不得不承認別人所說亦是有理――何為黑何又為白?
連無常都難辨別黑白是非好壞,你又能辨別什麼呢?
君奢念及此,不由一陣苦笑。
花顏拍拍他肩膀,“我知道了,你走吧。”
“啊?”君奢倏然抬頭,對她的反應可謂是震驚詫異,他視線在凌修與她之間徘徊。
“你……你又如五百年前一般禁她足?”君奢猛地站起身,轉身直面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