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夷鎮……
顏辭二人瞧見城牆之上那雖有些破敗但仍顯遒勁的三個石刻大字。
五百年之久,城門外本是一片適合打仗的空曠之地,然此時卻是層層綠意環繞,與城內兩旁的高山相連。
行至此處,二人不由自主便會想著五百年那次大戰。
花顏指尖蜷縮,往日以為被時間淡去的一幕幕此刻居然清晰地恍如昨日。
她以為能淡去的事兒,原來只是自欺欺人。
眼前似乎浮現阜書溫雅卻足夠殘忍的笑。
阜書手中那一團白光猛然在邑初將士頭頂炸開,那一瞬間數萬人如被蠱惑,向著他們平時最為愛戴尊敬的陛下而去。
那向著敵人的長劍尖刀,一下又一下地坎向花辭。
那平日賞罰分明的陛下,亦不得不反抗。
自相殘殺!
那日的天似被血染紅,那日的阜書,是神是仙,如他所說,要他們的命易如反掌。
當時的兩個凡人,縱然有再大的功夫傍身,又如何抵擋得住神仙的術法呢?還是阜書這般修為高深之人。
花顏閉眼,將腦海中泛起的一幕幕壓下,伸手握了花辭手掌,雖用力但不自知。
“阿姐,我沒事。”反倒是花辭來安慰她。
花顏豈能相信他,那些痛那些苦,是他親自承受的。
“阿辭……”花顏一時竟找不著妥當的話來安慰他。
“進去吧。我真沒事阿姐,那都過去好久了,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嘛。別擔心。”花辭眉眼皆是笑意。更是打馬與她並排而行。
見她神思恍惚,他閃身便與她一騎。將她護在懷裡。
花顏緊緊拽了他手臂,二人這才入得南夷鎮。
五百年前他們無論如何與阜書怎樣溝通,怎樣說,他都不將南夷鎮掌權交出。
但他確實又似乎並未干涉到具體朝政,是她當初要交給小辭一個完整的天下,一個掌握在掌中的天下,是以才必須要阜書徹底退去,也就是不要南夷百姓唯他是尊。若他想返,是件很令人頭疼的事兒……
花顏突然驚覺錯愕,她為何倒是替阜書開脫了呢?
她突然想起小辭不久前才說的那樣的一番話,他說什麼?
――阜書多聰明,謀心已經成功一半。
是這樣的話吧?花顏忽而生出幾分惶恐來。
閉眼,花顏撇去腦中那些繁雜的思緒,將注意力擱在此次之行之上來。
南夷,到底是不一樣了。